顾长生看皂荚疑惑的表情, 不由皱起眉头,末了咬破自己的手指,往皂荚眉心一点——
皂荚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从自己眉间传来, 霎时间传遍全身, 之前从祠堂里就有的阴冷感蓦地散去, 从到了洛镇上了中巴开始的隐隐约约的浑噩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皂荚睁开双眼, 重新审视美人村这一方土地。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建筑还是那些建筑, 只是原本的桃红柳绿蝉声蛙鸣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杂乱的荒草和夜枭凄厉的嚎叫。
皂荚:“......”
她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 才着了这样的道
皂荚手心湿漉漉的,她举起掌心里的东西——
是那张被她的血和冷汗浸透的、那张假冒伪劣的隐身符。
皂荚眯起眼睛——
车上的药、昨晚的一手刀还有今天的符——
是符渊那个老王八。
顾长生借着月光看清楚了皂荚手上的东西, 一脸嫌弃:“你......”
皂荚瞪他:“闭嘴!”
顾长生从善如流的闭了嘴。
顾长生就见皂荚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想起之前在皂荚店里看到的那张证书,还是又开了口:“皂荚。”
皂荚斜眼看他。
顾长生从锦囊里掏出被他捏得皱巴巴的证书, 递给皂荚。
“这是我那天去你店里看到的。”
皂荚瞅了一眼,她捐午餐那个项目给她寄的证书, 上面时间还有金额。
皂荚:“......”
她大概真的明白, 这顾呆子怎么千里迢迢跑来找她了。
顾长生看着皂荚,认真说道:“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皂荚:“......哦。”
顾长生深吸一口气,向皂荚承诺道:“我以后在店里,一定会努力帮你赚钱的!”
皂荚:“......”
皂荚看着认真的顾长生,心底一软, 叹了口气:“顾长生,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
她做这些事,虽然有做善事的念头,但还有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门规。
顾长生说:“善无大小。”
皂荚:“......”
行吧,你开心就好。
皂荚懒得再和顾长生扯这个事情,她和顾长生这次吵架,本身就是个罗生门,其实谁也没错谁也没对,只是自身成长的环境和观念不同罢了。
现在顾长生率先放下身份,退了一步,她便没有道理再不依不饶。
何况......
灵霄观青玄道长关门小弟子来给她打工,怎么都是她赚啊-0-
皂荚思索间,顾长生便一直看着她。
皂荚笑眯眯的,冲顾长生伸出手:“欢迎回来。”
顾长生咧开一口大白牙,抬手要握——
但手却在半空一顿。
顾长生说:“皂荚,你该洗手了。”
皂荚:“......”
洗你个大头鬼!
欢迎你个毛线!
居然嫌弃我手不干净!
皂荚利落的收回手,转头就走。
然后突如其来檀香味笼罩住了她——
顾长生一把抱住她,对她笑道:“谢谢皂荚老板娘。”
被抱了个满怀的皂荚:
怎么突然就这么兄弟情深拥抱了
——顾长生抱着软软小小不能动的皂荚,心想华明果然说得对。
兄弟嘛,抱一抱,没什么大不了!
远在天边的华明: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让你抱这个母老虎了!
最后皂荚还是悄悄的把顾长生带回了村长家。
皂荚开门进屋的时候,思甜正跟梦游似的坐在床上,见皂荚领了个人回来,她“咕咚”一声吞了口水,含含糊糊道:“我就知道你偷人去了。”
皂荚:“......”
顾长生:“......”
思甜瞪大眼睛看了看顾长生,见是个好看的陌生人,不由道:“不是我那不靠谱的表哥就行。”
然后倒头就睡。
顾长生:“......”
皂荚:“......”
真想一脚把她踹起来。
顾长生愣了一会儿,不由道:“皂荚,你的朋友真有意思。”
皂荚:“......”
她干笑一声:“你也很有意思。”
真是傻的太有意思了!
顾长生找着皂荚和皂荚说清楚了,心头的石头便落下了。心里的事情一没有,他待在皂荚的屋子里,便觉着哪儿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皂荚明了的看了他一眼,指指屋子角落的木桶。
顾长生:“......”
皂荚说:“我本来是预备着半夜爬墙以后留给自己洗的,现在这桶水便宜你了。”
顾长生盯着木桶看了几眼,摇摇头。
皂荚:
她打趣道:“难不成心无杂念一心成仙的顾道长,还害羞不成”
“我还没想到这个,”顾长生说:“我只是觉得一桶水水少了,洗不干净。”
皂荚:“......”
妈个鸡,活该脏死你!
最后顾长生还是拉上帘子,钻进桶里泡了一圈,然后皂荚从衣柜里拿出了多的褥子给他打了个地铺。
皂荚一边铺被子,一边听着屋角传来的水声,发现自己内心毫无波动,并不觊觎顾长生的肉体=-=
不过顾长生也没能睡多久,在第一缕太阳初升的时候,他便醒了,按照昨晚上和皂荚商量的,他先去了祠堂。
皂荚把被褥收好,没多久,思甜也醒了。
思甜卷着被子,一脸惊恐地看着皂荚:“皂荚!我昨晚上做了个噩梦!”
皂荚:
“你怎么了”她明明觉着昨儿晚思甜睡得挺好的。
思甜说:“我梦到你带了个野男人回来!”
——噗。
皂荚一口水喷了出来。
她面无表情走到床边,一把把思甜塞进被子里:“醒醒,天亮了。”</p>
思甜:“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