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和平国际交流会是由国家社会工作协会、国际科学和平促进会、国家老教授协会、国家艺术品交易平台等单位联合主办的。
今年由南城艺术文化长廊承办, 时间就在六月十三日举行, 至十九日结束,分为多种主题。
裴嘉裕要参加的自然是绘画主题,不过他有提前买好音乐主题那边的特殊票, 到时候就能带着女儿去听音乐会了。
至于岳父那里,岳父本身就是国家艺术协会的,要想去看的话自然有自己的名额。
上完课后裴嘉裕从学校离开, 去郊外买了两只鸡并一些土鸡蛋回家,不过回的是岳父那边。
家里老婆不在, 裴嘉裕也就不像平时那样恋家了, 宋老先生也知道女婿这个习惯, 看见裴嘉裕过来一点也不惊奇,今天甚至还特意留在家里等着他。
看裴嘉裕拎着鸡回来,宋老先生笑呵呵从摇椅上起来, “去乡下买的”
裴嘉裕“嗯”了一声, 把鸡就扔在院子里,鸡蛋拎进去放进冰箱,自己去楼上房间里把衬衣西裤皮鞋换下来,穿了一套休闲居家服。
拿了刀端了盆,又在盆里放了点水, 水里拌了点盐,裴嘉裕去院子里找了个角落,蹲在那里准备杀鸡。
“这次参加交流会你画的是什么”
宋老爷子也过去准备帮忙,裴嘉裕见状把自己手上拿的手套递过去, 自己重新去窗台上拿了一副戴好,“院子天空星河,名字定了,叫晨夕,早晨的晨,夕阳的夕。”
裴嘉裕不爱画人物,顶多就是画个背影侧面或剪影,迄今为止画得最多的人也就是家里人。
婚前画得最多的是爸妈姐姐们,不过那多半是为了哄他们开心。
婚后就是画老婆女儿,这个就是因为自己喜欢,裴乐乐的成长照除了拍摄好存放在网盘里的,其他就是裴嘉裕画的,还按了女儿的脚印。
不过裴嘉裕流传出去的作品至今还保持着没有一个人物正面画像的记录,宋老爷子一听就差不多在脑海里把画面给组合出来了。
裴嘉裕戴好手套,又蹲回去,抓住一只鸡的翅膀根,把鸡脑袋往背上一掰,找了个脖颈的位置拔掉一点毛。
宋老爷子也戴好了手套,蹲在旁边把鸡咯咯叫着乱蹬的脚给抓住,“晨夕,听起来不错,这次我跟崔老他们都要去,到时候一定看看你的画有没有进步。”
说是跟崔大爷他们一起去看,其实宋老爷子是准备看看裴嘉裕的作品好不好,如果水平发挥正常,他想把裴嘉裕引荐进协会。
宋老先生知道裴女婿不擅长交际,加入了协会多少有些束手束脚,可现在这社会就这样,你说你是个画家,别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街头给人画画的那种。
可你说你是某某国家艺术协会的,那别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大师。
不过这个事也不着急,宋老先生准备等交流会开始后再看情况而定。
听到岳父说要跟老友们一起看他的作品,裴嘉裕有点腼腆地笑了笑,只单单是岳父一个人看也就罢了,毕竟当学生的时候岳父没少让他交作业,有崔大爷他们在裴嘉裕就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在大师门前献丑了。
两个人蹲在院子一角杀了一只鸡,剩下一只找了绳子来把脚给拴住,暂且养在了菜园一角。
这鸡当然是现吃现杀味道更好,养一只留着明天或者后天再吃。
两人又在院子里给鸡拔毛,一边说了些交流会的情况,宋老爷子是协会里的人,知道的消息自然比外面的人多一些。
中午就两个人,裴嘉裕去厨房随便弄了点饭菜凑合着吃了,饭后宋老爷子又去了外面跟人唠嗑下棋,裴嘉裕就在家里把鸡砍好,再从杂物间拎出了小煤炉子到院子里来生好火,先就这么小火把鸡给炖上了。
这样炖出来的鸡汤味道更好,下午等女儿放学回来就刚好能喝了。
忙活完摘手套的时候裴嘉裕空下来,自然难免又想到了老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会儿老婆还在空中飞着呢,裴嘉裕叹了口气。
一口气叹完,裴嘉裕觉得自己不能总这么消沉,作为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这样就显得太多愁善感了,所以裴嘉裕趁着在家看炉子的时间里把岳父家从里到外搞了个彻底的大扫除,忙活完鸡汤差不多好了。
封好炉子的入风口,裴嘉裕开车去幼儿园接小宝贝。现在家里的大宝贝走了,自然就是小宝贝地位得到了提升,裴嘉裕突然发现自己还挺想裴乐乐的。
今天裴乐乐没有留下来陪老师送同学离开,裴嘉裕过去的时候裴乐乐已经跟其他等着父母来接的小朋友一样换好了鞋子背好了书包,看见裴嘉裕的时候裴乐乐就跟老师挥手告别,然后跑出来拉住了裴嘉裕的手。
裴嘉裕跟老师打了个招呼,而后拉着裴乐乐离开教室,一边有些惊奇地问女儿,“怎么今天不用送同学了”
裴乐乐正仰着脖子观察爸爸脸色呢,闻言龇牙一笑,“因为老师说今天的爸爸需要我好好安慰呀。”
原来是裴乐乐跟老师说了自己妈妈去国外出差的事,老师们就跟她说爸爸肯定很孤单,让她今天不用留下来送同学。
被女儿的老师说中了,裴嘉裕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一本正经道:“胡说,爸爸是大人了。”
裴乐乐噘嘴,“大人也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呀,爸爸,今晚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裴嘉裕说好。
裴乐乐的教室在二楼,两人牵着手慢慢往楼下走,因为这会儿幼儿园里人流量正是最多的时候,所以裴嘉裕牵着女儿靠右下楼,让女儿能够扶住右边的矮扶杆。
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刚好碰上冉昊安,裴嘉裕都还没看见呢,裴乐乐就声音清脆响亮地喊了人。
裴嘉裕顺着女儿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见冉昊安被一个发际线略高的男人牵着手正挤在人流里往下走。
冉昊安也看见了裴嘉裕他们俩,裴嘉裕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眼花,要不然怎么看见这么小一丁点的孩子脸上居然神色格外复杂。
小孩儿跟小孩儿打招呼,裴嘉裕跟男人对视一眼,大概也猜到了彼此的身份,于是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笑,一个停留了两步一个带着孩子多挤了挤,然后两个家长就带着孩子成功会和。
“是裴老师吧我有听家里的婆娘说起过你们,就成天用你来做对比嫌弃我,说我回家就跟大老爷似的啥也不帮着干,这不,现在就把接臭小子放学的事交给了我。”
冉昊安的爸爸是个典型的东北人,长得也挺高大的,跟裴嘉裕身高差不多,性子大大咧咧,上来就一通抱怨,无论是抱怨的内容还是语气,都搞得好像自己跟裴嘉裕多熟稔一般。</p>
裴嘉裕上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些北方人,不过裴嘉裕习惯了独来独往,住宿舍那几年舍友又都是南方人,现在突然跟冉爸爸这样的性格接触,一时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