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的急诊室里,迟闻坐在病床上, 须少紊拿着调查记录本拉着板凳坐在他的面前。
“姓名。”
须少紊晃了晃笔, 在上面自顾自的写着,一边写还一边念:“迟……闻……”
迟闻没有开口, 瞥了他一眼。
须少紊又絮絮叨叨的一边写一边说:“年龄17岁……性别男……”
“报案类型, 刑事案件……”
“李达强等人夜闯迟闻家, 之前尾随多次。今天下午5点钟报案一次, 夜晚入室抢劫……受害人迟闻手腕扭伤, 李达强被关押进拘留所,等待提审……”
后面, 须少紊还嘀嘀咕咕的写了不少, 最后大腿一拍, 把记录本递给迟闻,问他:“你看,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
迟闻:“……”
这到底是我是受害人还是你是受害人
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要清楚
迟闻脸色变了变, 问道:“须警官,你不应该问一问我再记录么”
须少紊轻笑:“难道我写的不对么”
迟闻低头看了一眼,须少紊的字和他本人有些许不一样,也许是警校的人表面上看着不太正经, 但是字倒是真的特别的端正清秀。
看起来格外的舒服。
“内容倒是没有问题……”迟闻悠悠的叹了口气:“就是想问你,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须少紊收起了本子,对迟闻说:“之前抓到的那个嫌疑人在派出所关了1个多月,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电梯里面困着的这俩人, 也许就是线索。”
须少紊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对迟闻说:“你知道他们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冲我们叫嚷着什么吗”
迟闻偏头:“”
须少紊笑道:“他没有喊‘救命’,也不喊‘冤枉’,而是在说你。”
他点了点迟闻的手臂,轻飘飘的就好像是羽毛在戳他一样。
“他们在说你会控制电梯自己开合,你是一个小怪物。”
迟闻低垂着眉眼,问道:“他们的话你也相信么”
须少紊乐了:“我是一个无神主义者,对于怪物这种说法自然是不相信,不过我也很好奇。”
他话锋一转,靠近迟闻,问道:“电梯门到底是谁关上的”
迟闻悠悠的皱起了眉:“你这不还是在怀疑我么”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怀疑一下你很过分么”
“……”
迟闻揉了揉手腕,把手递了过去:“如果我真的是怪物的话,会被他一下子拧成肌肉拉伤么骨头都错位了。”
这话倒是真的,须少紊在来之前也的确问过医生迟闻的伤势,虽然不太严重,但是的确不轻。
望着放在自己眼前白白嫩嫩的手腕,须少紊想了想,伸出手去抓住它。
迟闻:“……”
须少紊:“你人瘦瘦小小的,胆子却不小。知道李达强进局子前都做过什么吗黄赌毒没有一个拉下的,其中还包括抢劫、强奸、勒索。”
人民好警察的眼神冷了冷,盯着迟闻说:“你有几条命在他眼前晃悠,不如跟我说一说”
迟闻不敢说话,之前那个总喜欢冲他嬉笑的须少紊此时显得格外的严肃,就好像是一个凶狠的教官,紧紧地盯着迟闻,像是看着手下爬不起来的小兵一样。
“如果他跑了的话,不会再来找我么”迟闻倔强的说:“我不想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里面,那种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须少紊愣了愣,他似乎想起来了,这孩子从父母离世之后就一直寄住在那个关系并不亲近的姑姑家。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会有或多或少的烦恼,有些在平常人看起来很正常的问题,有父母的安慰和解答想必会少走不少弯路。可是迟闻却只有一个人,也许他几乎所有的问题都会锁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懵懵懂懂的过一辈子。
须少紊见过不少因为缺少父母关爱的问题儿童走上社会成为犯罪者,所以对于迟闻这般小小年纪却依旧很坚强的孩子格外的有好感。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看着迟闻手腕上缠着雪白的绷带,低下头吹了一口气:“叔叔吹一吹就不疼了。”
迟闻:“”
原本以为须少紊会或多或少的骂他两句,就像是呱噪的诺斯一样训斥他几句,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口……仙气
什么叫做吹一吹就不疼了,该疼还是会疼的好不啦!
迟闻眉头微皱,问他:“你在做什么”
须少紊又吹了两口,说:“哄小孩子的方法不就是这样么,吹两口气,痛痛就飞走了。”
痛痛飞不走的好吧</p>
迟闻面色有点尴尬,说道:“我今年17,不是7岁,也不是70,还没到这种说两句话就不疼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