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大门, 博雅就看到了歪倒在门口不省人事的山姥切国广。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身上的伤口完全没有处理过的痕迹,看起来实在是惨不忍睹。
“山姥切,醒醒。”博雅上前蹲下, 伸手拍了拍山姥切国广的肩膀。
听到了他的呼唤声,山姥切国广缓缓苏醒了过来,他吃力地看了来者一眼, 在发现是博雅的时候,眼底涌起了完全无法掩饰的狂喜, 然后慢慢地再度黯淡下去:“博雅大人……对不起。”
他的声音微若蚊蝇, 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完这句话,便再度阖上了双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博雅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明明已经重伤, 却不肯去处理伤口, 只是一顾地守在这里,只为了……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傻子。”博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家主,让我来吧,不要弄脏了你的衣服。”膝丸想要将人接过来。
膝丸陪在博雅身边这么多年, 看他如此反应,自然是看得出来博雅已经原谅了山姥切国广。
……看在山姥切国广并没有对博雅做出来什么实质性伤害,而且也不是主谋的面子上,他也勉为其难地接受山姥切国广好了。
“没事, 我来吧。”博雅摇了摇头,抱着山姥切国广就往屋内走去,“他的伤势很严重,我得给他手入才行。”
“如果再拖久一些,恐怕就会因为重伤而碎刀了吧。”
“嗯。”博雅低头看了山姥切国广一眼。就算是陷入到了昏迷中,一向有些自卑的刀剑付丧神还是像个孩子一般蜷缩着身体,听说,这是一种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因为这里并不是本丸,并没有可以用来手入的工具,所以博雅只能单纯地依靠灵力来修复伤痕累累的山姥切国广。
他并不清楚什么样的力道比较合适,只好小心翼翼地将灵力灌溉到山姥切国广的身体里,免得一不小心就把他给弄坏了。
不过所幸博雅在之前有过几次经验,很快,得到了修复的山姥切国广就恢复了意识,面色也慢慢变得红润了起来。
“……博雅大人!”山姥切国广发出一记小小的惊呼,他惊讶地想要起身,却被博雅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
“躺好,手入还没有完成。”博雅故意用着凶狠的语气说道。
这样的语气并没有吓到付丧神,山姥切国广看向博雅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博雅大人为什么要救我呢,就让我……这样腐朽衰亡下去吧……”
“家主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你,如果你就这么碎刀了的话,可是会让我们很苦恼的。”膝丸冷哼了一声,却从一边拿过来了毛巾,将山姥切国广脸上的冷汗擦了擦。“脏兮兮的,家主的身边可不需要像你这么破破烂烂的刀,这简直是侮辱源氏家主的身份。”
“反正我只是一把仿刀而已,对我失去兴趣的很正常的事情,我知道的。”山姥切国广语气绝望地说道。
“……你这家伙!”膝丸简直想要扒开看看山姥切国广的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构造!
“好了,膝丸,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吧。”虽然时机有些不对,不过博雅还是有些忍俊不禁,身为源氏重宝之一的膝丸,怎么可能会理解身为仿刀的山姥切国广的心态呢
感觉以后膝丸也会因为山姥切国广的自卑而抓狂不已呢。
无视掉了膝丸控诉的眼神,博雅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给山姥切国广手入这件事上,山姥切国广沉默地接受了博雅的治疗,虽然没有说话,却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博雅。
“博雅,你果然把他给带回来了啊。”从鸦天狗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奴良滑瓢也过来围观了一番,用着果然我没有猜错的语气说道。
“你特意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个吧”博雅可不想听他的风凉话,这么轻易就心软了,似乎有些丢脸。
“当然不是。”奴良滑瓢正了正脸色,他在博雅的身边坐了下来,面色凝重地说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
昨天晚上回来将博雅安顿好之后,奴良滑瓢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将手下的几员大将都召唤了过来,将目前所知道的事情探讨了一番,现在来找博雅,自然是已经做好了选择。
“什么事”博雅手上的动作不停,头也不回地问道。
“是关于……‘安倍晴明’的转生的事情。”奴良滑瓢压低了声音说道。
“唔!”博雅突然加大的力道让山姥切国广发出一记闷哼,剧烈的痛楚迅速席卷全身,让他不禁怀疑自己要被博雅硬生生地给折断了。
“啊,抱歉,山姥切。我太激动了!”博雅连忙松手。
“……我没事。”山姥切国广脸色发白地说道。
如果刚才博雅大人没有及时松手的话,山姥切国广几乎怀疑自己会是唯一一振因为审神者用力过大而被折断的刀。
“滑瓢你刚刚说什么”
奴良滑瓢的话让博雅根本没有继续给山姥切国广手入的心思了,而且他的伤势已经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博雅顺手就把他扔到了一边,急切地向奴良滑瓢问道:“晴明的转生”
奴良滑瓢非常同情地看了一眼山姥切国广,这才在博雅的催促中轻咳了一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博雅听了。
关于“安倍晴明”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和由这个男人带来的绝望。
“不可能,晴明不是这样的人。”博雅听完之后,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这绝对不可能,你说是吧,膝丸。”</p>
博雅将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一个熟悉平安时代的安倍晴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