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骷髅就是那个家伙, 让你猎杀这位姬君, 并且活生生挖走了她的心肝吗”博雅神色冷漠地看着这个完全是狗仗人势的妖怪,语气冰冷地问道。
“那位大人的名字,如果说出来的话, 可是会把你吓得屁滚尿流——啊!”一声短促的尖叫让妖怪将狐假虎威的威胁卡在了喉咙里,它面露恐惧地看着自己颈边抵着的打刀,吓得两股战战。
“再多说废话, 我就把你的胳膊先砍下来。”山姥切国广盯着它说道,眼底弥漫着未曾掩饰的杀意。“如果再说对博雅大人不敬的话, 再把你另一条胳膊也砍下来, 怎么样”
“——你这家伙, 居然抢我的风头!”膝丸气急败坏地怒斥道。
太过分了!明明只是刚刚被家主承认而已,现在就已经会在家主的面前争宠,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山姥切国广微微红了脸, 却没有反驳他的话, 小心翼翼地看了博雅一眼,发现博雅的脸上并没有对他这种行为的厌恶之色,有些惴惴不安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我、我说!我全都说!别杀我!”见山姥切国广的杀意完全不像是作假,妖怪毫无立场地选择了坦白从宽,毫不隐瞒地说道:“精骷髅大人是传说中的那位魑魅魍魉之主的手下, 他让我们来城中掠夺有灵力的女子的生肝,进献给那位大人享用!”
“羽衣狐要人类的生肝做什么”奴良滑瓢拧了拧眉头,“而且是有灵力的人类……”
“听说妖怪之中有着依靠吞噬他人的灵力而增强的方法,不过这种方法属于禁术, 一般很少会有人知道。”作为曾经斩杀过强大妖怪的刀,膝丸倒是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那,羽衣狐现在在何处”博雅问道。
“那位大人的行踪我们这些小妖怪怎么可能知道,只是听荒骷髅大人说过,那位大人此刻就在大阪城中。”
一眼就看出来山姥切国广和膝丸都是听从博雅命令的,为了活命,妖怪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说完,涕泗横流地求饶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们了,大人绕我一条活路吧,我还不想死!”
“是什么给了可以免你一死的错觉啊。”博雅冷笑着扯了扯唇角,手中随便捏了一个术式,朝着妖怪扔了过去。
这个妖怪身上凝聚着让人觉得窒息的血腥之气,想来死在它手上的人类绝对不计其数,博雅怎么可能这么久放走他
听到博雅这么说,妖怪顿时大惊失色,然而它已经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夹杂着红色流光的术式比刀剑还要锋利,毫不留情地割断了它的脖颈。
黑紫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被迫分离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犯下了伤人罪孽的妖怪终于彻底失去了气息。
“羽衣狐就在大阪城之中,看来……”博雅若有所思地朝着主城天守阁的方向看了过去。“滑瓢你说过,羽衣狐会寄生在人类的身上,唯一能在世间控制人类的妖中之妖……那么,她应该就是在那里吧。”
天守阁,那里会是这城中最尊贵之人的所在。
“不等等,博雅你要干什么!”奴良滑瓢下意识地拉住了博雅的手臂,“你这家伙,想要干什么啊!”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博雅打算就这么去杀了羽衣狐
“我要去杀了那个家伙。”果不其然,只听博雅理所当然地说道。“让京都陷入如此混乱之中的妖怪,不就是羽衣狐吗”
“……那可是盘踞在京城之中上千年,没有任何人敢对其动刀的魑魅魍魉之主,羽衣狐啊!”
奴良滑瓢完全不能理解博雅怎么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我知道你实力很强,但是这么贸然地冲过去,如果陷入到什么难以脱身的陷阱的话,全军覆没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如果一刀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两刀。”
奴良滑瓢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我本来以为我已经足够不按常理出牌的了,没想到你这家伙更甚。”
他放开拉着博雅手臂的手,面色严肃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去天守阁。我们要从长计议才行。”
“啊啊啊烦死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就是一定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博雅抓狂地说道,“在你们从长计议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羽衣狐死掉!”
“那博雅你能保证,一定能够斩杀羽衣狐吗更何况,关于‘安倍晴明’的转生一事,还没有任何头绪。”
提到晴明的名字,博雅顿时就不说话了。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听你的安排。”
膝丸在博雅的身后默默地朝着奴良滑瓢比了个大拇指。
能够想到搬出晴明大人做救兵,奴良滑瓢你可以的。要知道,家主的性格可是直来直去惯了,除了晴明大人,还没见几个能让他改变决定的。
“我们先安顿下来。我会派奴良组的妖怪们去街上巡逻、打听消息,等到准备充分,再一举将羽衣狐消灭。”奴良滑瓢有条不紊地安排道,“至于博雅你,可以去花开院家去找秀元那个老狐狸,也许能够找到什么恢复记忆的方法也不一定。”
不论怎么说,都绝对!不可以让博雅如此冲动地和羽衣狐正面对上。
就算是从未见过羽衣狐的真面目,但是奴良滑瓢并不觉得那是个可以轻而易举地对抗的对手,贸然采取行动的话,恐怕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那好吧。”博雅总算是被说服了。
他们又在此处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发现少女失踪、姗姗来迟的一对夫妇,将少女的尸体交给他们,稍作安抚之后,这才离开了。
花开院本家。
“秀元大人,有一位自称是‘源博雅’的武士在门口说要找您。”
“源博雅”花开院秀元愣了愣,面上露出了几分思虑的神色。
“要请他离开吗”侍从将他脸上的表情理解成了逐客的意思。
“不,让他进来吧,他是我朋友。”花开院秀元以袖掩唇,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源博雅居然会来这里,肯定是小奴良的授意,就是不知道小奴良这是把什么事情甩给自己了。</p>
“是。”侍从连忙退了出去,将博雅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