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颖若自从开始跟着季大夫学医,晒得太阳少了,这才白皙了一些。
但是与京城的女子一比,却还是个妥妥的黑炭丫头。
不过付颖若的的五官都很精致。
一双眼睛尤其灵动,里面似乎不染尘埃,不惊不喜,不怒不悲。
看着这双眼睛,除了无穷的活力和生命,其他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一张脸蛋有些圆润,是这些夫人们喜欢的福相,据说这样的姑娘以后很有福气。
脸蛋上若隐若现的两个酒窝,将她整个人衬得更加的有活力。
季大夫人笑道:“这是内子从糜城带回来的,是徒弟,却也是义女。”
“哦,这难不成就是医馆那个女大夫不成。”有好打听的夫人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是。”
季大夫人说道:“这孩子在糜城的时候就跟着内子学医,一手医术尽得内子真传。
内子一生行医,医人无数,心中却一直有个遗憾。”
这话一出,立刻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季大夫人继续说道:“内子常说,女子生来不易,怀胎十月,生产一劫,相比男子更容易患病。
然时间医者众多,多为男子,却又不得不谨守男女大防一说,这使得不少女子只能讳疾忌医,最后落得身死的下场。
内子既为医者,却不能医者患者,深感无奈,于是便收了这个丫头。
将一身医术尽数传给她,希望她以后能够弥补他的遗憾。”
一番话说得厅堂里面的众人百感交集。
她们都是女子,生育过孩子,有过女儿、儿媳,更是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如今被季大夫人一说,刚好被触动了心中柔软的所在。
有些经历过痛苦的夫人早就偷偷的开始抹眼泪了。
“好,说的好。”说话的是英国公夫人。
她是京城中有名的爽利的性子,一边赞叹一边说道:“大丈夫,当要有季大夫这样的胸襟。”
说罢,她还上前去拉着付颖若的双手,说道:“孩子,好样的,好好跟着你师傅学医,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可以来找我。”
说着,将头上的一只钗环取下来便给付颖若簪了上去。
付颖若有些愣神,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这屋子里面的众人可是心里跟个明镜似得,英国公夫人都开口了,她们自然是不能落后的。
且这小姑娘若真是得了季礼的真传,以后说不定还真的用的上呢,如今先打个关系,也没有坏处。
于是这些夫人便纷纷给付颖若弄了一堆的首饰出来。
谢君婕赶紧让小丫鬟给她拿了一个匣子,这才没有让她的一头头发遭殃。
谢夫人打量着季大夫人,有些赞赏。
这人,居然在借着她谢府的宴给自家打招牌,还真是好算计。
但是看向一边被围着的小姑娘,谢夫人这团火气却不知道该怎么散出去。
谢君婕哪里看不出来自家娘亲心中所想,她悄悄的来到谢夫人的身边。
说道:“反正这些人私底下没少揣摩咱们与季家的关系,季家有了好名声,对咱们并不坏。
以后若咱们需要季家做一些事情,或者是在一些事情上退步,谢家也不好不记着咱们的情谊。”
这话一出,谢夫人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真诚。
这个小插曲过去之后,付颖若算是在这些夫人的心中留下了印记。
尽管季大夫人带着付颖若在内室出尽了风头。
然而,在这些诰命夫人的面前,她们仍旧是小角色,寻了屋子里面最不起眼的角落,二人安静的听着在座的夫人们聊天。
筵席设在谢家的园子里面,偌大的园子用布隔开,将院子分成了男宾席与女宾席。
男宾那边觥筹交错,女宾这边是欢声笑语。
季大夫人带着付颖若找到季家几位女眷所在的席位,也与相熟的几家女眷一起说笑,绝口未提刚才在内堂发生的事情。
筵席的高潮是帝后为了贺寿送来的的寿礼,是一座寿星松鹤的摆件。
而且还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亲自送来的,这份荣耀也只有身为国丈的谢源能够拥有了。
付颖若跟着一众女眷跪在下首,微微抬起头看过去。
院子里面跪成一片,谢夫人与谢源跪在最上首,那些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抬着那个摆件,站在出声的那个太监身后。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谢冰松的身影,周围小声的议论和羡慕声,无疑不是在说谢府的尊贵和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