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闲事。”
符晓猛地抽回了手, 还不忘歪了辛缚山一眼。
凡间还有老话, 叫好心当做驴肝肺, 叫落花有意流水,叫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辛缚山便是将心向明月的少年, 而符晓就是那瞎了眼去照沟渠的明月,又或者说, 符晓就是那黑了新的沟渠。
辛缚山的好意在符晓看来丝毫无有用处, 反而惹得她厌烦。
人言可畏, 这点在人间如是,在长华仙山也亦然。培元仙君在眼下这种人言可畏的时候,依旧选了符晓去人间寻什么炼丹用的药材, 就证明这药材怕是来路不大正,见不得人。
没有办法让别的出山去寻, 是不顾人言可畏, 也要让符晓立刻去寻的, 要紧的东西。
既然东西要紧,便是他培元仙君有求于人, 符晓可就能提要求了呀。
故而符晓在挣脱了辛缚山的保护之后,还把他给推了出去。不领情也就算了, 还在关上门之前抛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
“你该担心的不是我遇险。”
符晓这话意味深长, 言外之意是他该去担心宣阳铃的死活。有这个功夫关心你师尊的女儿,倒不如关心一些你师尊还能活多久吧。
可辛缚山这人是个好人,即便符晓把话说明白了, 说绝了,按照他的思路来走,也能把符晓想成是有苦衷,或者刀子嘴豆腐心。
而今符晓话只说了一半,辛缚山以己度人,便认为符晓是知道此行必会再次遇险,担心他这个师兄的安危。
一门之隔,辛缚山在瞎琢磨。而屋内的符晓则恭恭敬敬的朝着培元仙君拜了两拜,面上丝毫没有芥蒂,长华山里那些风言风语闹得沸沸扬扬,只有当事人符晓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这里找什么”
培元仙君摆摆手示意符晓起身,左右来回的瞧了瞧,发现他这书局被符晓翻得乱糟糟的。
“徒儿见师尊闭门谢客,不敢打扰,师兄师姐们也对我避之不及……”
符晓装起委屈来,那真是信手拈来,天衣无缝。
明明她从未去寻过培元仙君,更不曾去寻过师兄师姐,可这腔调一摆出来,倒真像是四处碰壁之后的颓唐了。
培元仙君闻言一愣,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面上竟然有些烧得滚烫。亏他刚才还对宣阳铃的弟子说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要替宣阳铃管教符晓的鬼话。
实则符晓拜在他门下之后,培元仙君还不曾教导过她什么呢。
“符晓啊……”
培元仙君轻咳了两声,将目光挪移至了别处。
“咱们丹炉峰和别的峰不同,去凡间历练学来的才是真本事,旁的都是花架子。”
老头儿不知从什么地方拽了把椅子出来,今日穿的袍子短了些,站立只会显露他两腿不一般长的缺陷。
“这次让你去凡间,你便按着为师的嘱托来,不会遇险。”
培元仙君虽然有意和宣阳铃作对,可当真把符晓害死了,对他也没有好处。届时就算宣阳铃仙君能忍,恐怕掌门也不答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