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这么想吗”
符晓闻言立刻摇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或许都城内所有人都想着看许如鹫的笑话,但符晓却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她入宫墙,去和皇帝同房。
毕竟只有那样,才能顺利的带走凤魂嘛。
“小姐天生凤命,注定万人之上。”
符晓一边劝慰许如鹫,一边用干净的布子轻轻地擦拭着许如鹫后背上的血污。
袭爵的庶子不愧是武将,在把握力道和度量的时候有几分手段。被他打过的许如鹫后背的伤口诚然狰又让人生畏,但却并未伤到内里。
皮外伤疼归疼,熬上几日便能下床,与常人无异。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才刚转到庶子的身上,便小人得志于如此境地,下这么阴毒的手,想必是吃准了他这妹子一辈子嫁不出去了。
否则若让许如鹫未来的郎君瞧见了,还不得跟他这个大舅哥闹
窗外恰好传来一声鸟鸣,应和着符晓的话,似乎也相信许如鹫天生凤命的话。
“唉,我也不想嫁。”
伤药涂抹在背上,刺的伤口越发的疼,许如鹫的身体稍稍挪换了个姿势,试图让自己舒服一些。
可伤成这样,再怎么挪动改换姿势,也不可能舒服。既然身体上的疼痛无法抹去,她便和符晓说起了藏在心中的话,纾解一下心中的郁结。
一入宫门深似海,许如鹫虽没有萧郎,可也不想与旧人通通成为路人。
许如鹫年少的时候受尽宠爱,性子不算骄纵,可常在外头行走,宅院的大门一上锁,她便坐不住。
高高的宫墙,是这世上最要命的监牢,进去以后只有死亡这一条通往外头的道儿。
“陛下还未登基的时候就娶纳了不少女子,如今宫中有贵妃嫔妃和普通妃子,子女也不少了。”
此时的许如鹫在家中,连父亲的庶子和庶女都压不住,进宫之后如何去压那些出身与她一样,甚至更好地女子呢
更何况她已然双十年华,再过几年便年老色衰,色衰爱弛,留不住陛下的宠爱,入宫也不是什么好事。
别的女子恃宠而骄,她该如何应对人家欺到她的头上,忍下了对不住将门虎女的出身,不忍吧,娘家也没得仰仗。
朝中历代中宫娘娘,哪一位的娘家不是望门豪强,父亲死了,庶子当家,许家怕是难以翻身了。
许如鹫甚至不用细细思量,就能想出入宫后的八百种不好来。
“小姐怕了”
符晓手上的动作轻轻地,仿佛是担心自己也成为许如鹫畏惧的对象之一似的,涂抹伤药的指腹落在许如鹫的背上,轻得仿佛是用鸟儿的羽毛扫过一般。
许如鹫把手探入了枕头下方,摸来摸去摸出了一面小巧的镜子来。镜子里的她面如金纸,嘴唇也发青,受过伤后越发的没了颜色,整个人颓丧的很。
别说是被三千佳丽簇拥的陛下,就算是寻常的夫君,恐怕也很难喜爱吧。
“对……”
许如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至极。
“你说的不错,我是怕了……”
符晓闻言手里的动作再次停下,在心中暗骂许如鹫,烂泥扶不上墙。怕什么怕宫里头的娘们儿不也是人吗有外头那群鸟儿护着,哪个女人敢招惹你啊
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怕半夜脸被鸟儿啄花吗
符晓长得这么大没得人管教,又生在乡野之地,有人管教的娃娃也出落不成什么有规矩的人,更不要提符晓这个野种了。
可符晓这边再怎么着急,也是太监着急,许如鹫自己不急便不管用嘛。
难搞。
符晓看着镜子里许如鹫颓丧的神情,开始怀疑自己从她身上取凤魂的选择究竟是否正确。
尤其是镜子里的倒影过分清晰,大户人家的铜镜子也不晓得打磨了多少遍,光滑细腻到了极致。符晓曾在水中看过自己影子,曾在剑身上瞧过自己的面容,她家里头也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镜子……
但那些影子都模糊的很,这还是头一回,符晓把自己看的如此真切。
“我现下亲自去勾引皇帝可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