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老国师别开头不忍心去看许家少将军如今的模样, 要么说将门虎女, 手上的指甲到底不是装样子的,
将军夫人下手才不过须臾的工夫,就已经把少将军挠了个血呼啦差。
也不光是国师嫌弃,许家上下的仆役也有些看不起少将军了。老将军在世的时候, 那不管怎么说,夫人也不敢这么上手吧。
少将军色厉内荏, 对大小姐动手是倒是厉害的很, 怎的遇上夫人就变成纸老虎了
老国师也没那闲工夫给这夫妻两个人拉架, 他都能在禁宫里随意行走,区区一个手里头也没多少兵马的将军府,便更是没人能拦了。
刚好在这个时候, 方才国师撒出去的那些个豆子,骨碌骨碌的滚回来一些。豆子圆滑, 可就像是长了腿和眼睛一样, 竟然还给国师带起了路来。
老道一掀道袍, 颇有几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气势,跟在几颗豆子的后头, 便快步追了过去。许家偶尔有几个不做力气活的仆役,两条腿儿倒腾的速度刚慢下来, 便再跟不上那老道的步子了。
宅子和禁宫一样, 有人气儿旺的地方,就有年久失修的地方。寻常时候呢,客人们只能见到最光鲜的屋舍书斋, 谁还领着客人去柴房呢
皇帝也不能带着入宫来的臣子去冷宫里做冷板凳嘛。
可这闹妖闹鬼的地方,一贯就是这些阴森破落的屋舍,如若再屈死几个丫头,那便妥妥的没跑了。
故而老道老道虽来过许家宅子,可走着的这条路却陌生的紧。上回来的时候,许家老将军尚在,宅子远比现在风光,而今越走越荒,越走草越长,老道一方面觉得那鬼气一定就在前头,另一方面还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怎的就没有一处熟悉的景儿给他会心一击呢
老道的岁数不小,脚程却快的很,不多时便走出了长远的路豆子一停,他便也停了下来。
宫中再怎么破败,好歹也要顾及皇家威严,时不时的派人来修缮。许家宅子老将军一走,没多少闲钱,破败的地方可是真破败。
国师停在这处院子前,犹犹豫豫不知是怕里头的东西,还是怕脏,犹豫了半天也没有上前一步,仍旧停在原地不动弹。
既然国师不曾挪动,许家宅子的仆役们当然更不敢了。只能躲在国师的后头,交头接耳的说起了闲话来。
“这不是大小姐的屋么”
“大小姐的屋头闹鬼了”
“没听说啊会不会是老夫人啊”
下人们你一句我一句,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聚在一起就是一股不小声音。
符晓正在屋里给许如鹫换药,皮外伤几天的时间便已经结痂,还有些红肿,但也远没有那日刚挨完打后来的狰狞了。
许家大小姐趴在榻上昏昏欲睡,丝毫不介意鼻尖闻嗅到的这股子木头腐朽发霉的气息。她原本的屋里制式甚高,连已经过世的老将军也没有闺女住的好。
不过老将军一死,那屋子也便被庶子兄长分给自己的亲妹妹住了。
许如鹫半眯着眼睛,符晓的动作轻柔,不像寻常的粗使丫头。冰冰凉凉的,却又叫人贪恋,仿佛身处于云霄之中。
她这里没有察觉到外头的动静,符晓褪去凡胎后耳目通透,老早就听见外头有人在闹腾。
“小姐,好像来客人了……”
符晓给许如鹫披上了衣衫,弯下腰试图扶她起来。
可许如鹫反倒耍起了脾气,扭动了两下,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p>
“哪有什么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