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连你也选她。”葛寒表明上看起来不够精明,但对于自己在意的人事物绝不会用粗糙的态度敷衍。
安璟的目光一直跟随在葛子介身上,她怎么会发现不了,失落背后,她又忆起父母对自己忽视,也是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发光体吸引着,只有她缩在灰暗的角落,佯装开朗最后自我放弃。
听出葛寒的嗓音有些沙哑,安璟抬眼去看发现她居然眼眶通红,眼中还泛着点晶莹,看起来和那天在画室一样可怜兮兮的。
安璟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是出故障了,到现在这地步,她居然还在思考,葛寒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她明明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葛子介的名字一次。
“为什么不说话!”得不到回应的葛寒情绪迅速窜起一个高度,一掌拍在安璟耳侧的墙面上,“我就不行吗”
“……”安璟耳旁嗡嗡地响,她甚至没心思去想葛寒说了什么。
“安璟——唔!”
一只手从背后横捂住正在发酒疯的葛寒的嘴,瞬间将她扯离开来,没了桎梏的安璟,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新鲜起来,她长大嘴呼吸,撑开疲倦的眼去看。
那人的手腕上带着一只典雅精致的腕表,安璟曾见过无数次,于是她瞬间脱口而出它主人的名字:“总监……”
被捂住嘴的葛寒像缺了水的鱼胡乱扭动着身体,她身后的葛子介表情冰冷,对她憋红的脸视若无睹,手上的力道一点没减小,甚至还将她两只手都折起固定在背后,随后将她交到身后站着的酒吧老板手里。
“麻烦把她带回座位。”
刚才‘好心’给葛子介指路的老板娘笑着接过意识不清的葛寒,“我会吩咐葛小姐的朋友把她安全送到家的。”
“嗯,麻烦了。”解决完一个麻烦,葛子介叹口气,蹲下拉坐在地上的安璟,“安璟,起来,回家了。”
安璟浅色的发被光照的几乎变得透明,她破天荒勾起嘴角,笑的很乖巧,然后冲葛子介伸出两条手臂。
葛子介握住她的手,还没等好好感受她皮肤滚烫的温度,安璟的四肢便同安装了章鱼脚的吸盘那样黏上来,胳膊搂住她的脖颈,细长的双腿横到她的胯上,将她抱了个结结实实。
湿润的热气喷在脖侧,而后是软糯的嗓音贴在耳边,“我想睡觉……”
这样的安璟是平时不常见的,她总是习惯和身旁的人保持着距离,怕给人造成麻烦也怕惹祸上身,在葛子介身边的时候更甚,像是怕触犯什么禁忌似的,每次行动都小心翼翼。
可现在,她却如同一整天未见到主人的宠物猫那样黏上来,用软软的嗓音和葛子介撒娇。
如果这是梦的话,她宁愿明早永远不会到来。
葛子介没舍得推开她,伸手替她撩开盖在脸上的头发,揉捏她后颈意在安抚,“困了就睡。”
如同被顺毛的宠物,安璟就着这不文雅的姿势将脸靠在葛子介肩膀上眯上眼,上了车也不愿挪动,葛子介尝试几次也未能掰开她的手,只好让她这样保持树袋熊的姿势在自己身上休息。
周遭吵杂的声音被屏蔽在外,静闭的车内空间让安璟的脑袋开始有了思考的缝隙,迷迷糊糊里,方才的对话再次浮现出来,不论她怎么想要忽视,都抹消不了它的存在。
“葛寒说……我喜欢你。”安璟的嗓音带着疑惑,她转过脑袋,看着葛子介的侧脸,视线从她高耸的鼻梁滑下越过窄窄的鼻尖落在那薄唇之上,“我喜欢吗”
葛子介垂眼看她,女孩的眉毛苦恼地皱起,打量自己的目光却变得大胆起来,从前安璟总是小心翼翼地看自己,一对视就立马像被手指戳到的刺猬那样缩回去,可这回她才是那个主动试探的人。
“可是我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安璟似乎嗓子不太舒服,她用手在脖子上抓了抓留下几道红印子,“总监喜欢过别人吗”
“别抓。”葛子介拿开安璟的手,让她不能再伤害自己,从座位后面拿出一瓶水,拧开递过去,“酒量不好下次就少喝一点。”
安璟直接用嘴对上瓶口,就着葛子介的手汲取水份,冒火的嗓子被冰水滋润过终于好受一些,然后她弄鼻尖蹭了蹭葛子介的手,被水染得晶莹的唇张启,含进葛子介一根食指。
像是在细细品味什么甜蜜的糖果那般,她柔软的舌撩拨着葛子介指尖每一个敏.感的细胞。
水瓶从失了力的葛子介手中落下,砸在她腿上,剩下的水从敞开的瓶口里奔涌出来,将两人的衣服浸了个透湿。
双方都没有动作,任最后一滴水从瓶子里流尽,安璟才再次开口。
“我很苦恼。”她诉说着痛苦,黑色的瞳孔里却亮得不像话,湿透单衣贴在皮肤上,敞开的领口是白的刺眼的锁骨。
她用门牙在葛子介的手腕上咬下一口,毫不留情的力道一下让完整的皮肤破损,流出艳色的血液来,这一抹红是模糊的视线里唯一醒目的色彩。
安璟的语气略有些指责,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胆子,“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奇怪的事情。”支起上身,指尖点在自己胸口处,“这里有时候会一缩一缩的,好像呼吸不过来一样,我好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3/3,好了,我把葛寒这个坏孩子拖下场去揍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