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璟转头一看,发现门是没关,她现在总觉得和葛子介独处一个室内挺不自在的,开道门在心里就多留条后路,万一发生点什么事,跑起来也快。
“好,那我出去了,总监晚安。”安璟低着头准备退出去。
“等等,门关上,你进来。”葛子介举起受伤的那只手,“我一个人不好洗。”
“哦。”安璟身体回应葛子介命令的速度比她大脑思考的速度还快,反射性的反手一下把门给摁上了。
嗙当一声,震了一下她的背,抬头看葛子介,话都说不利落了,“洗……洗哪”
葛子介没回她的话,转了身径直往浴室走,没了皮带束缚的西装裤松松垮垮搭在她腰上,感觉每走一步都有掉下来的风险。
她一进去就先打开浴室里的暖灯,灯光强有力的的透过玻璃门,打在外面的地板上明黄一块,和安璟此时的心情形成强烈的反差。
这种赶鸭子上架的行为,她根本就没机会拒绝,要不然……她现在装作没听见葛子介刚才的话,立马跑走还来得及吗
“愣着干什么进来。”里面的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
安璟一下怂了,“来了。”
闯进浴室的头一秒,安璟就后悔自己的鲁莽,她进来前为什么不敲个门!
就这么会儿功夫,葛子介已经把自己脱得精光,修长的骨架子裹上精致的皮囊往那一杵,比啥外国超模都烧安璟的眼睛。
当事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安璟,眼神淡然,“进来。”
安璟这下是真慌了,差点脚下一滑直接跪倒在浴室地面铺的瓷砖上。
“我……我去拿个东西。”安璟扯下旁边衣柜里叠好的厚浴袍,“你先穿上,别冻着了。”
安璟回房间的脚步迈地极快,全副武装之后,才再次忐忑不安的站到浴室门前。
和寺庙敲钟的僧人那样,安璟敲门时的心情无比庄重紧张,像是后门等着她不是一个受伤行动不便的病患,而是张口就能轻而易举咬下自己脑袋的深林巨兽。
“进。”
葛子介还挺配合,两人一来一回,比平日里进考场面试更有仪式感。
安璟按下胸腔中起伏不定的心跳,强迫自己冷静。
葛子介早在刚才安璟回去那会儿已经把自己处理好,坐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了,浴缸尺寸不小,能完整装下她两条在女生里过于优秀的大长腿。
她抬眼,罕见地愣神两秒——安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墨镜口罩,把脸捂了个结结实实,手上还带着一副透明手套,看着像是手术准备前的主刀医生。
这换过来不就等于,葛子介是那躺在手术台上待宰的羔羊吗。
总监大人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无奈,“这些都是什么。”
“我怕你不方便。”安璟面色如常的答道,心里的答案完全是另一套。
带墨镜是为了防止她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口罩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要是表情不自然或者脸红,不至于被发现。
手套是纯属想从根源剔除所有可能引起安璟那晚回忆的触感。
“我挺方便的。”葛子介没给安璟躲避的机会,目光冷冷的,似乎能透过那副大到过分的墨镜看穿安璟的心思,“把东西给我摘了,你带着手套怎么洗头。”
“哦……”安璟觉得她话说的有点道理,这手套她只找到一副橡胶的,等会沾了水肯定特别扯头发,“那我就摘个手套。”
安璟摘下手套,还特别懂事的好好洗了个手,拿起一边的保鲜膜给葛子介的胳膊给缠上厚厚好几层,“医生说碰水很容易发炎,总监你以后得小心点,发炎伤口不容易好,留的疤痕也不好去。”
安璟从小照顾安阳大大小小的病习惯了,一遇到这种事,平常半天不说一句话的人立刻变得和老妈子一样啰嗦。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葛子介垂着眼一句话也没接,连个嗯都没有。
“对不起,我多嘴了,这些你应该都知道的……”安璟给她包好用胶布轻轻一粘,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那还是得记得小心,你老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没事。”葛子介好整以暇用没受伤的手撑着头,侧脸看安璟忙前忙后的模样,“你说,我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 嘶——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