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当教皇那些年,也时常产生剪头发的念头。
可一方面是习惯了自己的样子,另一方面也不能在那个活在万千人眼皮底下的世界里为所欲为。
就算他真的剪了,“bug”也很快会被修复。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占用了别人的身体,他更没有想过剪头发。
今天不过提了一提,谁知道天阳反应那么大。
容月有点好笑:“你是喜欢我的头发还是喜欢我”
天阳一愣。
容月说出口后也感觉到这话怪怪的,都怪天阳有毒!但他还是继续把后半句话说完了:“难道我剪了头发就不好看了”
天阳:“…………”
天阳陷入了沉思。
容月带着他走出帐篷时,脸都有点红了。在他的自我认知里面,“美”是一个嵌入了核心程序的关键词。
他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因为总是最美的。
明明习惯得不能再习惯的词语,怎么说多了还是有点怪怪的,更何况现在天阳明明在称赞另一个人的皮囊。
乱七八糟的思绪持续到整装待发的队伍前。
今日风大,吹得野草东倒西歪。
部落众已经被告知了月祭祀即将带着众战士去征讨一个吃人部落的事情。
尽管有人私心里不愿意自家部落去管闲事,但在绝对权威面前,半句牢骚都不敢发。
而更多的人则满心期待,因为月祭祀的强大是超越了他们的认知的。
受的伤立马就能被治好,这不就等于带领了一支不死战队!
猎猎风中,容月穿了件簇新的麻布长袍。这是部落里的女人们,昨天连夜用宝杏带来的布剪裁并做好的。
没有刻意将人叫来集合,但仍有不少人聚集在了小木楼前,跟着整装待发的战士们,看着容月和天阳一步步走来。
这次出行的人有阿九,果果,溪边溪上,以及羊大羊二兄弟。越冬和小二狗也站在侧面。
容月心中微热,也不再多说什么:“我们十天内就会回来。”
羊大羊二带头吼道:“天阳大人威武!月祭祀无敌!”
众人跟着:“天阳大人威武!月祭祀无敌!”
两只奶狗也跟着汪汪叫,叫声响彻天空。
男人黑发迆地,歪歪斜斜地靠在软软的毛毡上。
他生得冰肌玉骨,一双桃花眼眼尾上翘,像只狡黠的狐狸。
“新。”他出声。
“神大人。”一个貌美的女人端着木托盘走上前,步伐稳稳的,托盘上的陶壶中盛着血红的液体,轻轻荡漾。
男人伸出细瘦的手腕,将那杯子握在手中,低头看了一眼。
水面映出他眼睛,瞳孔黑沉沉的,没有光。
他顿了片刻,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随后回味似的咂咂嘴:“今天的不错。让她多活几天。”
新笑意盈盈道:“是,神大人。”
陶杯被撤下,里头散发着阵阵血腥味,新好像没闻到似的,轻巧地走出大帐,将杯子交给另一个女子。
大帐外面是一片壮观的帐群,今日风大,帐子们被吹得哗啦啦作响,掩盖了更多不堪入耳的动静。
几十米外的另一处华丽的帐中,炭火熊熊,香烟缭绕,毛毡铺满了整个地面,奢华得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炭盆旁坐着一个黝黑健壮的男人,身边依偎着一个神色惶恐的少女。
“阿爸,还要跟他们谈吗我怎么觉得这么怪呢……”
男人低声呵斥:“坐好,像什么样!是你又不要嫁给森强,我才带你过来的。你想一辈子都不嫁吗”</p>
这对眼熟的男人和少女正是刚山部落的首领和小女儿雨连。
地陷后,刚山部落立马向北迁徙,但因为人多,累赘也多,大部队走得十分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