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天阳拎着几只不太肥硕的鼠兽回来了。
容月和白陶也从洞里爬了上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容月道:“我把他的腿打断,又给接上治好了。只是接歪了,以后他就是个瘸子了。”
白陶接到:“等会儿把他放掉,任他自生自灭吧。”
容月再次问她:“真的可以了吗”
白陶点点头:“他活不了多久的。我不像他,我不杀人。”
容月眼中露出淡淡的欣羡和赞赏,没有继续劝说。
带着十几只“鹌鹑”,他们在天黑前到达了越冬探好的地方,暂时扎了个简陋的营。
吃好喝好后,容月和白陶坐在一起,前面是熊熊烈火,后面是无垠月色。
“月祭祀,不瞒您说,我曾经觉得,您和天阳大人不会长久。”白陶眼中流出几分伤感,似是醉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容月有些感兴趣,让她继续说。
“我听我阿妈说,在很久以前,部落首领和大祭祀,都是结契伴侣的关系。首领之位也并不都是亲子承袭的,而是通过挑战得来。”
“最有资质的年轻祭祀,和最强壮的首领继承人将结契,放弃拥有亲子的机会,带领全部落走向强盛的未来。但是……”
白陶顿了顿:“没有人不想要血脉相连的小崽子。”
“拥有最大权利的首领,反而不能够拥有人人都能有的东西,渐渐的,这项习俗开始不被遵守。首领与祭祀结契后,因为祭祀不能生育,他们将同时拥有更多的女人。女人有了,崽子也有了,矛盾就没有了。至于祭祀们,他们也只想要权利……”
容月:“我原来在的部落,好像没见大祭祀和首领结契”
白陶点点头:“是的,现在的首领和大祭祀,大多已经分成了两派。首领有首领的生活,祭祀有祭祀的追求。即便是小溪部落这样的地方,首领和祭祀也不算和睦。”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开始很惊讶,天阳大人对您很好,很尊重,而您第一天见我们的时候就说,他是您的伴侣……这样的人,很久没有见过了。”
容月望着跳动的火光,神色恍惚。
“原来很少见吗……”
他和天阳是伴侣吗应该不是。
容月撑着下巴想,他当时只是懒得解释,随口说说罢了。毕竟他们同吃同住,自己对天阳的信任也不一般,除了说是结契伴侣的关系,别的怎么解释都怪怪的。
这点天阳也是明白的,毕竟除了一开始不知道他的身份时,后来天阳再没有对他举止轻浮过。
可如果不是的话,天阳做了首领,以后也会重新娶个漂亮的女人,生一堆小崽子满地跑吗他以前也是喜欢女人的,还跟那个雨连有过一段
容月心中莫名不爽。
他没有自大到因为把人救活,就将他看作自己所有物的想法,但此刻,有一瞬间,容月想剥夺天阳的基本人权……
不行不行!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容月把话题扯回去:“你的仇暂时算报了,伤也已经被我治好,如果想当个女战士,依然是可以的。”
白陶笑笑:“谢谢月祭祀,不过暂时做工匠的活儿也不错,部落里事情也不少,不能全交给阿九。”
“……也对,阿九还缺个翻译。”容月啧了一声:“阿九这是什么毛病,是不是要给他做个牌子,以后想说什么就写上去……”
“写”白陶好奇道。
容月一愣,才意识到,这里连文字都还没有被普遍运用。
任重而道远啊。
不远处,天阳抱着小二狗,总觉得胸口窒闷。
他把女娃娃拎起来塞进越冬的怀里:“我去放个水。”
越冬嘴里还吃着,唔唔地点点头。
天阳进了林子,走了很远,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渐渐隐隐作痛起来。
他一拳砸在了树上。
喘息声渐渐沉重,天阳浑身发烫,浑身肌肉虬起。
从背后看,发红颤动的身体,就像有什么即将破体而出,而他还在兀自抵抗。
强忍了半息,天阳猛地吐出一口血。
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好像有什么在血管里急速生长,天阳眼前一黑,头脑混沌起来。
……是魔气。
漫长的麻痹过后,天阳终于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有一小段黑色的花纹,像纹身一样,从心脏处长出来。
这不是常见的东西,这是魔兽身上才有的魔纹。
天阳面容冷肃地往回走。
得赶紧告诉月。
是了,今天是首领小女儿雨连出嫁的日子。
森铁部落来了几位勇士,在刚山部落举行的盛大集庆后,将把雨连接走。从此以后,雨连就是森铁部落第一勇士的结契妻子。
如果没有雨连,今天集庆的主角就该是月了。
容月这时才发现自己被圈在一个热乎乎的怀抱里,他一抬头,差点被滚烫的胸肌给闷死。
“!!”容月何曾离别的人类这么近过,下意识地伸手一推——
推不动。
不仅没推动,他那虚软无力的手甚至还像调情一样缠绵地“摸”了男人一把。
容月:“…………”
他沉浸在混乱震惊中,没注意到圈着他的男人被他的动静弄醒了。
健壮的臂膀稍稍松开了一点,低沉浑厚的男声近距离响起:“你醒了”
容月耳朵一麻,却突然被对方身上的温度扯回了注意力。
他伸出手,拿手背贴上了男人的额头,非常烫。
“你发热了。”容月皱眉道。
男人似乎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哭喊反抗,还主动关心他,愣了一下。
容月抬手想用出一个解除负面状态的[神圣祷言],可直到不小心摸到对方脸的时候,才想起自己那只剩下一级的职业技能,和没抓着武器的空手。
他和男人尴尬对视,对方深邃英俊的面容本来充满着肃杀之意,却被突然扬起的一抹笑给冲淡了。
“昨天还闹着不要嫁给我,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男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抓起容月的头发:“头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白了”
容月一愣,跟着低头看过去。
只见“月”原本的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像是落了雪一样被染成了银白,这会儿已经变色到了肩膀位置。
是容月熟悉的颜色。
这是否是他附身这个躯体的证明
他又该不该告诉这个名义上“丈夫”,自己真实的来历
容月曾经是高高在上的教皇,为人宽和,却也有距离感。除了老对头逐星和有些玩家外,没有人冒犯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柱:我究竟干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容月:呵呵(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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