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的人都被女孩满脸的泪水和眼中的绝望所震慑,可即便如此,还是又来一个壮硕的男人,两人一人扯住她一条手臂,将她架到一旁。
余安安手指紧握成拳,胸口因为痛苦,因为气愤不停地起伏着。可是挣脱不开,她甚至没有心思去想,架着她的这两个人,该是多好的身手。
她直直地望着奶奶,而后将目光落在床边桌子上的水果刀上。
是,这一刻,她已经不存在理智了,也不想要理智了。她只想用最快的方式解决问题,解决这些碍眼的人。让他们都消失。
余安安看着新走进来的老人,她不认得他,但也猜得出来。眼前这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便是白慕阳的爷爷白斯年了。
当年那一段往事,她从未听奶奶提起过,倒是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知晓一二。
白斯年在奶奶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奶奶的手。
余安安怔怔地看着,喉头哽得发不出声音。直至那老人站起身,站在一侧,让人将奶奶抬下床,要推出去的时候,她才猛地大吼:“等等!”
可是没有人听她的,整个房间,她只认得吴妈,可他们两个女人,能够抵得过谁。
余安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爷爷!”
老人终于顿住步子,回过身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然而,那样一双眼,像是地狱来的魔鬼注视着人间一样。
他道:“你奶奶那么喜欢你,要不然,你陪她一起走”
这话一出,满屋子连呼吸声都弱了。
“好!”余安安声音颤抖着,她这一声应得甚至没有犹疑。
然而,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古代帝王驾崩要妃子殉葬。可眼前这个女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甚至没有怀疑她的决心。
那是真的哀莫大于心死。
连同架着她的两个人,都忽然松了松手。余安安便是趁这个空档,忽然拼尽全力的力气,奔到床前,拿过那把水果刀,而后用刀刃抵在手腕上。
“爷爷,我不知道当年您和奶奶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请您,让她走得安稳,不要再折腾她了。”说着,她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大,嫣红的血液便这么顺着手腕流下。
她不知道当年具体的情况,但也知道,哪怕在传言里,奶奶也厌恶着眼前这个老人。所以才在最初,独独没有给白慕阳发请柬。她不能让奶奶被他带走。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
吴妈在一旁已经哭得不行,这时正要靠近,一些旁人也要走过来。她慌忙厉声道:“不要过来!”而后死死地盯着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我求您了!”
然而那老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愣了会儿,方才缓慢地向她靠近。
而后迅速用手握住她的手腕,水果刀迅速转了一个方向,刀尖直直地抵着她的心脏。
她听见老人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割手腕死的太慢,这样快。”
刀尖戳破她的皮肤,血液迅速染红了白色的衣裳。
余安安再是悲痛到仿佛要死去,这时理智也开始渐渐回笼。眼前的老人并非寻常人,他丝毫不惧怕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他死了人,甚至,他会亲自动手。
愣神不过是片刻,老人便命人带着奶奶离开。
她身子虚软的瘫倒在地上,手中紧握着水果刀,仍维持着捅向自己的姿势。
手腕和胸口,都有血液不停地流下。
老人走后,便有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她不知道他们在忙碌些什么,在说什么。仿佛所有感官都被封闭。
末了,方才忽然大吼出声:“你凭什么把奶奶带走,凭什么”吼完这一句,她便像个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仍是走进来的医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同跟着走来的护士道:“把她手上的刀夺过来!”
一旁的护士何曾见过这样的情形,然而这种事,刚才那老人既然敢这么做了,自然也是不怕后果。他们见着,也只能当做没看见。
原本,也都是别人的家事。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女孩手上的力气加重,再丢了一条人命。
一旁的吴妈愣怔着,这时方才完全醒过神来,刚才白斯年那一刀转的,将屋内所有人吓得均是倒抽一口冷气。
她慌忙走过去,蹲在余安安身前,哑着声音劝着:“小姐,小姐您松松手。夫人这才刚走啊,她要是看到您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疼啊!您松松手好吗”
“奶奶……”
余安安低低呢喃出声,手指终于缓缓松开。
医生赶忙将屋里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而后查看她的情况。
镇静剂被推进身体的时候,余安安还没有察觉。她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直到沉沉地合上眼,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觉,仿佛要睡到地老天荒去。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这是甜文,甜文,甜文。
眼前的小虐只是短暂的,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