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朱二人不熟,但好歹算是半个同事。刘天师似乎根本就不知朱权荣已经死了,只是说朱权荣在那次重伤大败之后,就此金盆洗手,退出了斗鬼界。
“也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谋生,”刘天师摇摇头,颇有几分惋惜的意思,“听说他打擂台前家里经济条件就不好,那次输了擂台,业海还扣了他不少钱。诶,入这行的人,谁心里没点苦衷啊。”
祝泉泽一想到出手向来以“万”为单位的朱老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那天,祝泉泽风风火火地跑回小药铺,一进门就和谢无宴喊道“朱老板有问题”紧接着,他复述了一遍今天和刘天师的相遇。
谢无宴倒没太过惊讶,神情冷冷清清,就好像早知道了。
“朱老板的确有问题。”谢无宴对祝泉泽浅浅地笑了一下,“但不是你想的那种问题。”
祝泉泽不太明白“啊”
“朱权荣的确死了,或许正如他所说,就是被业海给害死的,但现在附身于朱权荣尸体的东西,却并非朱权荣本人。”
祝泉泽“”
“首先,朱老板手上戴着的都是明器。他自称高仿,但高仿品不可能自带阴气。他手上分明就是墓地里的东西。其次,他不知道如何使用圆珠笔,写字写的是繁体,似乎也不太像一个正常的现代人。”
“朱老板常去坟区,并非是因为喜阴”谢无宴顿了顿,“而是因为那里葬了一位民国大贾,恰好姓李。很有钱。”
“那就是附身之人的阴宅。”
祝泉泽突然想起那张地图,朱老板的确是在这位李氏坟墓附近发现的婴灵踪迹。
“但,但这个李氏又是怎么附到朱权荣身上的”
“我不知道。但我猜测,朱权荣在炼制鬼牌的时候,也没少走歪门邪道。他可能去墓地抓鬼炼尸,恰好就惊扰到了李氏。李氏许是成了他的鬼牌,许是和朱权荣有了什么联系,然后在他死后乘虚而入。”
祝泉泽一惊“那他这样还想为朱权荣报仇”
谢无宴耸耸肩“兴许只是借口。我看他只是贪图一具肉身而已。”
“所以,我说这个朱老板的确有问题。但我更倾向于他不是凶手。”谢无宴摇摇头,“原因其一,之前也说过,他现在自身难保,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原因其二,他在这段时间里频繁出没坟区,却没有激活绊鬼绳,可见李氏不曾见血,是一个没有杀过人的鬼。”
祝泉泽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下,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快乐地给人做药了。
他之前以为朱老板要害他。
然而,婴灵依然没有下落。
子桢带人去了朱老板说的地方查看,一无所获。也不知道是朱老板在诓人,还是这东西精得要命。那片野坟地都快被冲着悬赏而来的天师们踩为平地了,也没人知道婴灵在哪里。
事态陷入胶着,却又很快出现了转机。
又过了几天,九皋镇有人家向鹤鸣山道观报案,说他们家刚会跑步的小孩中了邪。
小孩才一岁半,叫陈小萌。
陈小萌的父母在大城市里做生意,或许是觉得乡下空气好,或许是嫌管孩子麻烦,就把陈小萌扔给了外公外婆。外婆家在九皋镇有座小别墅,不愁吃不愁穿,放在当地算是个富庶家庭。
但这些天,向来乖巧的陈小萌却开始天天哭闹,对人又抓又咬,时而眼珠子突出,时而嘴角流涎。医院检查没有问题,这几天走路时她竟然还踮起了脚老人都说这是中邪的征兆。
本来,这就是一起普普通通鬼摄魂的案子,却得到了鹤鸣山上下的高度重视。
因为陈小萌的年龄还很小,恰好那个下落不明的婴灵,拼了命都想要一个长大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