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元继续说道“除了那把掉在地上的梳子,陈玲玲的房间很整洁, 没有打斗痕迹, 门窗也都是锁好的。”说着, 他掏出一把长柄木梳放在桌上, “这是陈玲玲房间里捡到的梳子。”
木梳的条纹暗白里混着淡红,梳角上画着两颗被一根箭串在一起的小爱心。
黄玉麟立马叫出声“这不是梳妆盒里配送的梳子”他从自己的梳妆盒里掏出一把无柄梳“梳妆盒配套的是这种, 其实是塑料做的。”
“所以,我的梳妆盒本身肯定没有问题。”黄玉麟一口咬定,“如果她的失踪和这个梳妆盒有关, 那一定是什么别的脏东西附了上去, 和我没有关系。”
一桌的人互相看了一眼, 似乎对这个推论没有异议。
“陈玲玲除了说要用梳妆盒召唤前世的容颜, 还有做过什么其他类似的事吗”子元转头看向了陈玲玲的两位同学, “或者, 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
长马尾托腮想了想“没有吧。哦,对了,她以前倒是说过要给男人下情蛊,不过那是挺久以前了”说完她眼珠子一瞥, 再次看向黄玉麟,十分不满“也是在你这破店买的”
一天莫名被扣了好几口锅的黄老板感到委屈“”
“冤枉啊我那情蛊是玩的,根本就没有结煞和合术。就是,就是调情用的情趣用品啊”
本来大家只是在认真严肃地讨论问题, 黄老板这话一出口, 大家顿时各个神色复杂。
“诶, 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情趣用品”黄玉麟白眼一翻,“就是草莓味的小糖果,名字叫情蛊而已”
说着他又去拿了一罐糖果出来,摆在桌上“你们要不要尝一颗酸酸甜甜,挺好吃的”
众人瞥了一眼包装纸上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广告词,没人拿糖,除了谢无宴。他颇感兴趣地从里面捡出一颗粉红色的硬糖,送到祝泉泽嘴边,旁若无人地问道“尝尝”
祝泉泽“”
子元大概是觉得非礼勿视,连忙转头看向齐刘海“除了这个情蛊,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长马尾是陈玲玲闺蜜,专业不同,所以平时除了约饭见面不多,而齐刘海则是陈玲玲的同班同学,不少课都在一起上,接触的机会更多一点。
齐刘海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她说陈玲玲很喜欢泡吧,没固定男朋友,但暧昧对象换得很勤,都是校外的人,保不准就遇上什么奇怪的人。
显然,齐刘海并不想得罪长马尾请来的天师,所以她说得很委婉,大致意思就是,与其担心邪祟神怪,她其实更担心陈玲玲交往的对象。
“其实我觉得我觉得”齐刘海低下头,小声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担心陈玲玲安危,应该找警察的。”
而不是找天师。
祝泉泽多多少少也能理解,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邪祟,不相信也很正常。子元平时任务上也遇到过很多不相信天师的人,并不以为忤。他好脾气地和小姑娘解释“警察局那边我也有同事,已经立案了,不过这案件暂时还不能排除灵异的可能。”
随后,他又和其他人讨论“房间很整洁,可见陈玲玲是一个喜欢收拾的女生。但梳子掉在地上,她没捡起来,可见走得很匆忙。陈玲玲应该是自愿离开的,因为房间里没有强迫的痕迹。所以,我现在的问题是,既然黄老板的梳妆盒没有问题,它为什么不见了”
长马尾点点头“玲玲平时就把梳妆盒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她一买回来就给我看了照片。”接着,她又给众人看了她和陈玲玲的聊天记录,照片里,梳妆盒后面的背景就是陈玲玲家的梳妆台。
子元“如果是和她的暧昧对象有关,她总不可能半夜抱着梳妆盒去见什么人吧”
谢无宴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在听。他拿起陈玲玲的木梳在鼻下闻了闻,放下,然后皱起眉头又闻了闻。
子元盯着谢无宴“这梳子有问题吗我测试过,不曾结煞。”
谢无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对,煞是没结过,但这梳子不干净,有脏东西附过。”
结煞是主动将修为注入,会留下十分明显的操作痕迹,而至于附身,只要邪祟离开,只会剩下一丝极浅的气息,一般人闻不到,却逃不过谢无宴的鼻子。
“而且,这梳子是柳木做的”谢无宴曲起食指蹭了蹭鼻尖,“柳木极阴,路过的无害小鬼也喜欢附这上面。残余气息太淡了,我还不能分辨属性。话说回来,现在流行用柳木做梳子嘛”
子元一脸茫然“我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但梳子一般是桃木檀木做的吧”
祝泉泽坦坦荡荡“对不起,我的都是塑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