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熊弟弟改密码的声音,严昶景把电话打给了张姨。
没过几十秒, 张姨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干什么呢, 干什么呢胆子肥了, 还敢改密码了”
严昶凌“啊”了一声,就被提留到了一边,张姨麻利地把门打开,严昶凌被她踩着脚, 皱着眉头,不满又气恼地靠在墙上。
黎温朝随手关上了门,张姨“哎”了一声,又拉着他叨叨了好几句,才皱着眉头,小声把少年的情况说了一遍。
严昶景本来就皱着眉头,这会儿听完了具体情况,他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黎温朝也在旁边听着,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礼品袋, 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这会儿等到张姨说完了,就轻轻皱着眉头, 提问说:“里面的东西扫了吗”
“扫了”张姨说话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语速还是像炮弹似的, 快极了:“凌凌扫的余余身上的伤, 一开始也是他给看的。”
她说这话就有点为严昶凌卖好的意思了, 严昶凌皱着眉头, 哼了一声,被严昶景扫了一眼,又翻着眼睛反瞪了回去。
黎温朝没理会他们两兄弟之间的眼神交锋,他皱着眉头,说:“我先去看看他连姨在照顾他吗”
没有,少年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的东西,怕他害羞,连姨和张姨都再没进屋。
“你过去干嘛”
张姨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昶凌冷着脸色打断了,他和黎温朝从那天晚上之后开始,关系就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这会儿听到他说话,严昶凌就控制不住的阴阳怪气:“过去假惺惺地装好心吗”
黎温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看向了严昶景。
严昶景也没有为弟弟出头的意思,他皱着眉头看了看严昶凌,先翻了旧账,看了看门锁:“你回来的事情,我先不找你算账。刚刚的事情,我也先不说你你安生一点,这会儿别闹事。”
然后,他就带着黎温朝,朝着少年的房间过去了。
严昶凌很想把他俩拉住丢出去,左右权衡了一下自己的成功率和干完这件事情之后被重新丢去国外的可能性,咬牙忍了,被张姨推了一把,气鼓鼓地跟在后面。
房门没锁,只是虚虚掩着,严昶景敲了敲门,站在门口,按照惯例先告知少年自己来了,然后顿了顿,继续说:“温朝也过来看看你。”
黎温朝站在他后面,提着礼品袋的手掌攥紧了,又慢慢松开。
房间里的少年一声没吭,严昶景也没有等少年基本上没可能出现的回应,推开门,就带着黎温朝进去了。
他的眼神粗略地从书架的方向扫了过去,在触碰到地板上没擦干净的血迹之后,又皱了皱眉,收了回来。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椅子,少年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身上缠了绷带。他想把衣服穿上,动作却并不是很灵活,严昶景瞥了一眼他脊背的弧度,就皱起了眉头。
“别动,不是刚刚才处理好伤口”
他按住了少年的肩膀,又把他摁了下去,薄被子上已经有地方沾到了血,被严昶景麻利地抽了出来,又去衣帽间变戏法似地抽出来了一条单薄的小毯子,给少年盖在了身上。
少年抿着嘴唇,他的脸色很苍白,在看到黎温朝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僵硬的。他的体温很低,以至于严昶景的手掌就像是一块过分灼热的碳火,烫得人全身都很不自在。
黎温朝把礼品袋放到了一边,少年在看见他的时候,神色并不能称得上好,这让他迟疑着在原地钉住了,不知道要不要过去和他说话。
严昶凌靠在门口,在黎温朝过来的时候,他本来就一直存在的心虚感已经越来越强。焦虑的情绪就像是一口烧得滋滋作响的油锅似的,严昶凌在里面都快被炸焦了,他恨恨地扣了扣门,如果那时候他动作快一点儿,直接带着少年走人就好了,怎么还会碰到现在这样的修罗场
严昶凌的煎熬情绪,黎温朝也有些体会,不过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被负面情绪缠绕、浸透,对于这种焦虑状态的抗性要强上很多。这会儿他沉默了一会儿,就压下了心底的焦虑,站到了严昶景旁边。
“我来看看你。”
他说了一句废话。
但是表明上却终于稳下来了,也变得有条理:“我给你带了一点小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要不要看看”
少年抿着嘴唇,他垂着眼睛,纤长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严昶景半压下了身体,他说:“说话。”
少年就抬起了眼睛,他和严昶景对视了一眼,又和黎温朝期翼的眼神对上了。
他又慢慢地垂下了眼睛。
严昶景耐心地等着,过了几分钟,他继续说:“不想说”
少年沉默是金,如果不是干不过他们,他这会儿应该已经跳起来逃跑了,但是他做不到这一点,就只能保持安静。
严昶景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对黎温朝说:“他默认了,给他打开看看吧。”
黎温朝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可是”
可是少年,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
严昶景看着他,平静地重复:“他默认了。”
黎温朝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在和严昶景对视了两秒后,他就挪过了眼睛,说:“好。”
他把放到一边的礼品袋拿了过来,礼品袋挺大,里面的东西都被包装得很精致,黎温朝一样一样地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一对宝石袖扣、一本自印模样的白皮书、一罐用漂亮的星星水晶罐装着的糖果,一大叠不知名的,画了各种东西,写了不少文字的不知名物品,还有其他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严昶景看向少年,问他:“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