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丁将洛修斯放到一张软椅上,椅子稍微有点高,以洛修斯的身高脚尖还悬地几寸。
洛修斯绷着脸、攥着奥尔丁的领带,用脚尖去够地面。
或许他应该让洛修斯的躯体再长高一两寸洛修斯不喜欢用虚假繁荣来欺骗自己,所以只需要和他本体一样高就好了。
然而刚够到地面,洛修斯被托着腰侧又被推了回去像对待一个幼童那样,被攥着腰两侧。奥尔丁的手足够大,让他是在托着洛修斯的腰,而不是掐着洛修斯腰上的软肉。
洛修斯盯着俯身在他身前的奥尔丁:“你要做什么”
奥尔丁微弓着腰,和洛修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条斯理地单手将鼻梁上的透镜摘下,放在洛修斯身旁的灯柜上。
他另一只手在解纽扣:“换衣服,然后为您更衣。”
将洛修斯一路抱过来,奥尔丁上装前胸留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皱褶。
他直起身,不紧不慢地解开腰带,将外套脱下,挂在一侧,再去解白色薄衬的纽扣:“您来到龙族,不应该再穿魔族赠予您的衣饰,不然这当是我的失责。”
奥尔丁微侧着身,并不为袒露肌肤而羞赧
也的确没什么需要害羞的,应当是看到他换衣服的造物为此感到羞赧才对。
奥尔丁身量高挑,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相当瘦削。
不过现在看来,奥尔丁看上去瘦削只是因为他高罢了。
洛修斯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肚子,神态沉稳。
这是原本的洛修斯的错。
作为天命之子,原本的洛修斯没有留下任何值得夸赞的肌肉让他继承。
奥尔丁将薄衬挂在一边,他已经脱掉了上装,黑色的军式裤扎在长筒靴中。
长靴被放到一侧。
洛修斯正直地将视线钉在奥尔丁脸上:“你要把所有衣服都脱掉了再一件件穿吗”
奥尔丁的手扣在皮质腰带上:“这是我的习惯。”这是洛修斯见过奥尔丁最“衣装不整”的一次,奥尔丁注目着洛修斯,“假若您不愿意看到什么,尽可闭上眼睛,我不会让您为此不快。”
洛修斯当然没有什么害怕看到的。
奥尔丁由他创造,奥尔丁身体的每一部位洛修斯都知晓,尽管那已经是上万年前的古老记忆了奥尔丁和萨泽杜斯诞生时都是未成长完全的少年体。
洛修斯仅仅是不想让奥尔丁给他换衣服。
换衣服没关系,他自己来就好了。
在人间的时日里,洛修斯并非没有被仆侍伺候更换衣服的经验。
但问题是,没有仆侍会像奥尔丁这样让洛修斯感到压力。
洛修斯一边思索着如何脱身离开,一边不经意地扫过奥尔丁。
奥尔丁的脊背流畅而富有力量性,弯腰时脊索微微凸出,紧实的肌肉牵动出细微、自然的凹陷,在暗淡的光线中显露出一种与奥尔丁平日秉性不符的欲气。
洛修斯一直正直地没有将视线集中在奥尔丁过于私密的地方上。
但规则显然不会这样。
它很认真地写:“如果奥尔丁想和你上床,你一定不要答应他。”
洛修斯:“”
“你肯定没有认真研究过这件事,”金色字迹一笔一画写,“但我发现萨泽杜斯想上你以后我就仔细研究了一下。以你目前的六级治愈力,我反对你接受奥尔丁的求欢,不然天命之子的未来就要到此为止了。”
洛修斯:“”
规则调研般严谨地写出了最后一句话:“我是为你好。”
“住口。”洛修斯无情叫止,“停止你的白日幻想。”
奥尔丁已经换上另一条长裤,将腰带束好,微侧过脸,眼尾的视线顿在洛修斯身上:“您在与谁说话”
他拉过新的内衬不慌不忙地套上,从下向上一颗颗将纽扣系上:“如果是我不知晓的存在,您就不必再和我言说了。”
奥尔丁扣上袖扣,穿上外套,俯身从洛修斯身侧拿过柜上的透镜:“另外,您现在准备让我怎样称谓您呢”
他已经将衣服换完了,身上的军服重新变得不见褶皱,严苛得像一副永不变化的画像。
奥尔丁抽出一双丝绸手套套上,弓着腰,轻轻托起洛修斯的手:“我的,主人”
洛修斯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他不认为他是奥尔丁的主人。
如果他是奥尔丁的主人,那奥尔丁岂不是和二世处在一个位置上
在洛修斯开口前,奥尔丁淡淡道:“我希冀您给我一个令我信服的回答这个回答绝非是您是我的父亲。我宁愿当您的仆人,而非您的孩子。”
洛修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去了:“在龙族你有许多孩子不是吗”
“他们称呼我为父亲,但并非与我有血缘关系。”奥尔丁说,洛修斯也记得奥尔丁极其讨厌小孩子,连礼节性的抱抱天堂的小天使都不愿意,“您应当知晓,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
洛修斯没有回答奥尔丁的问题,奥尔丁也知晓这是洛修斯的回避。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为洛修斯将短靴脱下,将洛修斯抱起,放在床上。奥尔丁带着手套,隔着一层薄而软的布料,触感有点凉。
“我来为您换衣服。”奥尔丁很轻地将洛修斯的长发拢到肩后,“我戴着手套,您不必忧心我会直接碰触到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