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忐忑不安的众考生来,战夏表现的无比沉稳淡定,甚至生出闲情逸致,去赏了睡荷和和桃花林。
昆仑虚常年大雪覆盖,即使到了阳春三月,冰雪也从不消融。万物循法在这雪山上变迁,春夏两季将是昆仑虚一年里最奇妙的光景,众人将会看到奇花异卉与冰雪上绽放,苍白无穷映照着五光十色,形成一幅绮丽至极的画卷……
战夏所站的桃花林又名雪花林。
这里的雪最厚,花朵也最娇艳。
也是奇迹,明明脚下的白雪厚重冰凉,她却感受不到丝毫寒冷。
暖风吹过,抚摸枝丫,片片桃花坠落雪地,如同粉墨沾染白纸,点缀出绝妙的画作。
战夏在雪地里蹦跶两下,觉得好玩儿,不由捧起一把雪泼上脸,冰冰凉凉的感觉令人无比愉悦,她伸出舌尖舔舐唇角,有些甜。
战夏不由又抓起一捧雪,正要再次品尝时,一双手抵住她的额头。
“胡闹。”
头顶传来男子清清冷冷的声线。
展现爱抬起头,迎着日光,他清冷的眉眼沾染了丝缕太阳的温柔。
“师兄!”
战临皱眉,默不作声收回手:“乱叫。”
“我日后便是昆仑书院的学生,您自然是我师兄。”
战临淡淡一瞥,目光鄙视:“就你那三脚猫的水平,怎么能考得上,我看趁着天还黑,你快些回去吧。”
战夏撇撇嘴,没想到几年没见,她大哥依旧是这个死德行。
想当初,她每天都会在智能仪上嘘寒问暖,战临从来都是一个字“嗯”,有时候会是两个字“已阅”,最多三个字“知道了”。
老实说,大哥的冷淡态度还是让战夏有些小小受伤的,毕竟没人想热脸贴个冷屁股。
结果某一日,战夏染了风寒,病了半月,这半月她自然没有给战临发信息,战临也从未主动联系战夏,可是万万没想到,战临千里迢迢赶了回来,只为看她一眼。
从那天起,铁骨铮铮的战夏就被她闷骚傲娇的大哥感化了,愈发疯狂骚扰起战临来,就连天山下了场小雨就会特意拍照通报声。
战夏的这种偏心行为自然让天元尊者和其他几个哥哥不满,某次战临连夜赶回,父上连同兄弟直接将战临拒之门外……
“那我要是考上呢?”
“考上?”战临冷笑,“昆仑书院不招收女弟子,你若是暴露,不单单是你,我也会受累。”
“……哦。”战夏咬咬指尖,转而低头,“那我还是吃把雪冷静冷静好了。”
“胡闹!”战临一把拉住她手腕,“这冰雪已形成万年,食之有毒,入及肺腑,你是活腻了。”
战夏抽出手,从乾坤镯里一阵摸索。
战临皱眉,不知道她罐子里又在卖什么药。
好些会儿后,战夏才从里面取出一条白色的围巾来,她踮起脚尖将围巾围在他脖子上,弯起的眉梢带笑,直达眼底:“正好。”
“这是?”
“我织了半年才织好的,手上扎了好写歌窟窿。”
他眸光突然沉下,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那绣工不算精致的围巾上。
“我修为护身,又不需要这个……”话是这般说,语气却温柔下去。
半晌,战临叹气,轻轻在她脸上捏了把:“父上总是由着你胡来,如若你打定主意来这昆仑书院,那你就要做好准备。我是不会像父上那般放任你的。”
“一定的,一定的。”
她应的乖巧。
战临脸上总算有了笑,他抬手调整好垮的歪歪扭扭的围巾,“以后不要为难你的小猪爪了,你做不来这种细致活。”
“……”
“……………………”’
这人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小猪爪。
战夏不服气,抬脚狠狠在他小腿肚子踹了脚。
他不见气恼,看了眼天色,道:“我要回去阅卷,你乖些,知道吗?”
“知道知道,大哥好走,路上小心!”
目送着那抹逐渐远去的修长身影,战夏微一挑眉,不甚得意:“我敢说大哥肯定帮我改卷子。”
空间的里战溪憋的脸颊通红,最后双手握拳,狠狠砸向控制台:“什么人啊,太好哄了吧?”
一条破围巾就让他走不动道儿了?
还有……鬼扯的自己织了半年,她明明只织了一天,还是为了糊弄萝衣姨娘,现在可好,用个破烂玩意直接骗过大哥……
另一边。
战临已回到书院。
同僚们都在审核着卷子,见战临进来,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一眼看到他脖子上那显眼的围巾。
师兄们忍不住打趣道:“出去一趟就多了条围巾,莫不是哪个小婢女送的?”
“不是。”战临入座,眉眼微抬,“幼妹托人送来的。”
他们知道战临有个妹妹,还疼的紧,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把妹妹挂嘴边。
只是……
“战临,这天儿你围着一条绵围巾,你不热吗?”
他抬起头,眼神意味深长:“你这种没有妹妹的独生子是不会懂得。”
??
他只是在关心他的冷暖,怎么还扯上没妹妹了?
再说——
有妹妹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