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梅颤枝头, 阵阵倒转的寒气尤未完全过去。
即使是爱俏的姑娘小姐们, 棉衣也都还未敢脱换下。
初春气候向来多变,北地远没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不过较之寒冬腊月实在已经好了许多。
最起码不会时时飘雪, 也不会冻得刺骨难捱, 寒侵骨髓。
明湘湘身子转好,日日会在院子里散散步走几圈活动手脚,但这些日子颇有些反复无常乍暖还寒, 怕吹了风容易引得春病入体,若再添了咳嗽就不好了。
这日明湘湘又坐在庭院屋廊下,坐在软椅上, 手拿针线,轻捻慢挑。她总爱绣手帕,大多都是绸缎在一角添上一瓣花儿,又最喜那粉嫩的桃花瓣,
眼下却正好应了这个时节。
春藤劝了一两句,让明湘湘莫在风口吹多了冷风, 实在是主子病起来,瞧一眼就让人心疼。
说起这个, 又不免想到了主子那些日子犯的腿疾,春藤心里很是担忧,
遂提起来问了问:“主子的腿上的症状可是个什么来历?怎生发作起来就那般厉害?有什么治疗的方子没有?不然回回痛起来这样干熬着也不是个事。”
明湘湘自个儿倒是不急, 她前世也是带着同样的毛病, 十几年都是这么多来的,熬着忍着成了习惯。
心道自己或许命里该受这个苦也未可知,不然怎么两辈子都拜托不了,实乃一桩奇巧之事。
但若样好的方向想,她只能说,幸而上辈子也患了这样的病症,不然这一番生死际遇来了这世界,得了一俱别人的身体,却添了个常人难以忍受的病痛,恐怕会失了平常心。
心里这般想了一瞬,抬眼见春藤担心她,便也顿了顿,认真说道:“打小落下的老毛病了,根治或许是不成了的,不过之前倒是有个老婆婆,手上一手绝活,帮我推拿过几次,能缓解不少疼痛。”
春藤连忙道:“这是好事,主子还知道人在哪里吗,何不请了过来?”
明湘湘笑了一下,轻声道:“怕是来不成了……你毋须太过担心,我这病只天寒的时候发作得频繁些,索性眼下天气越来越暖和,想也无甚大碍。”
主子大概是心中有数的,春藤心里叹了口气,便没再说什么,左右这不病是一朝一夕能好的,急也没有用,莫若以后多留些心。
在外头要是听说有什么好的郎中大夫,尽可请过来叫人瞧病。淄尧这地方大,人多,来来往往,说不准就能碰上些奇能异士呢。
如此春藤存了个心思。
过了须臾,明湘湘问:“地衣她出去了?”
春藤心思立刻回转,点头回答:“就是呢,看时辰估摸着也快回了吧,都晌午了。”
相处久了,两人性子也渐渐显露出来,春藤稳重平和些,做事上没话说,手脚利索,心思也细。地衣更为泼辣,同样干活上也丝毫不含糊。
来淄尧将近一两个月,前段时间明湘湘病着,两人除了尽心竭力伺候照顾主子,也要加紧适应这地方,附近邻里都要打听清楚,莫到时候什么都两眼一抹黑,出了点事也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