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说:“有的。”
他侧过去挨近她的嘴唇,在含住她之前,他哑声呢喃了一句:“一直都有。”
这顿晚饭,周可可做得乱七八糟,当然都是要怪在易寻身上。
怪他让自己心神不定,魂不守舍,没注意盯着火,把亲子丼里的鸡肉煮得又柴又老,她只吃一口就惭愧地起了身:“我再去做个凉菜。”
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怎么了?”
周可可看到他碗里已经解决将近小半的食物,奇怪地问:“你不觉得它不太好咬吗?”
他摇了头,神情自然地说:“我觉得味道不错。”
“……”周可可重新坐下,又拿起了筷子。
虽然调味没什么问题,她自己也觉得可以凑合吃,但身为对美食有所追求的人,周可可显然是不会满意的,她本以为易寻对此只会更甚。
然而他吃东西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很有食欲,不见半点异样。
像往常一样,周可可这晚做的满满一锅鸡肉盖饭,大部分都是进了易寻的胃。
这让周可可不禁怀疑,是不是无论自己把食物做成什么样放在易寻的面前,他都能没有障碍地尽数吃下。
在她想入非非的时间里,易寻已经把碗筷收拾完毕,然后进了书房。
她挠着头发又发了一会儿呆,也开始了自己的正事。
白天的那个会议虽然是有惊无险地开完了,但她很明确自己要想真的在光华站住脚,差的远远不止一口气。
那些人能被震住,恐怕多半还是因为费律师一通话把他们的阵脚打乱了,以后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周可可也不能再动不动就搬出父亲的名字来,或许一次两次还有用,时间一长,她跟小高总也没了区别。
“还不睡吗?”易寻处理完工作从书房里走过来,时间已经不晚,而周可可还坐在餐桌前,对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长文在看。
她单手支着脑袋,吸了两下鼻子:“还有几个问题没搞懂。”
长时间枯燥工作的眼睛多少有些模糊,周可可按着太阳穴醒醒神,忽然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易寻。
他已从旁边抽来个凳子,在身边坐下:“是哪里不懂?”
周可可思绪有一个瞬间的飘远,她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
放学过后,面馆里的角落,写着作业的小女孩,和吃荞麦冷面的少年。
“不要打扰哥哥吃东西,不会写就先空着,等人家吃完再去问。”爷爷摸着她的小脑袋,然而一转身,那个少年已放了筷子,安静地朝她招了招手。
映像如此深刻,到现在她还能回忆起那只手从指尖到腕骨的弧度,那漂亮的、微凹的修长线条。
易寻的话很少,包括解题的时候也是。
胜在言简意赅,开口就能让人听得明白,她只怪小学的数学题都太简单了,挑不出复杂的来问他,好多听他再说几句。
极其偶然的一次,他才惜字如金般地淡淡说了夸奖的话:“周可可,很聪明。”
那让她后来开心了好多天。
周可可是在梦里回忆起这些事的,她听易寻解释完一个专有名词,等着他翻墙去搜索相关的视频资料的空当,没能抵住睡意的侵袭,歪歪倒倒地伏在桌子上。
易寻侧过头,映入眼帘的女孩那副惨不忍睹的睡相,让他凝神看了很久。
他将那一脑袋被抓得凌乱的头发抚平,她没有醒。
他便将她捞了起来,横抱在臂弯里,走向了卧室。
身体腾空,睡梦中的周可可仰面迎上了天花板明晃晃的吊灯,微弱地皱了皱眉。
后脑勺挨上了枕头时,她的眼睛便睁开了,迷惘地朝面前的人不停眨动着:“刚才说到哪里了?”
易寻刚从她的脖子下抽出了手臂,他静默片刻,捋开她脸上的发丝:“不困了吗?”
周可可注视着他,眼睛继续眨巴、眨巴,声音变得清晰了些:“还可以晚点再睡。”
周可可刚才算是打了个小盹,她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实际上也许并没有。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易寻握起,放在他柔软的唇上亲吻,唯一的反应只有懵懵懂懂地问他:“那要继续吗?”
“不了。”他扬唇微笑,慢条斯理地捏起她的指头,摩挲它的动作,跟玩弄猫爪上的肉垫似的。
那只手再放下时,便和另一只手一起,被轻轻扣在了周可可的脑袋边,像极了投降的姿态。
近在咫尺,滚烫的呼吸在脸上游荡。
“来做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