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酒吧的大都是来玩的，所以那边根本没有什么人。他仿佛和热闹的另一边隔绝开来，两头形成鲜明对比。
奇怪。
“干什么呢”大波浪把酒水端上来，问，“刚来就走神”
“没有没有，”秦妙赶紧收回目光，说起正事，“陈姐，我面试的时候说了一下时间的问题，您看......”
“我知道，你十一点就可以走，”陈姐头都没抬，继续翻看点单机器，“学生是吧。”
秦妙点头。
“家庭困难”
秦妙轻轻抿了嘴，又点点头。
陈姐从一边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秦妙：“好好干。”
陈姐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红唇，眼睛妩媚，说话利索，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秦妙点头，一会儿，又忍不住的朝那个角落又看了一眼。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秦妙环顾四周，也没找到那个身影。
应该不会吧，程越那种人，怎么可能跟着她来这种地方
现在他应该已经回学校了。
秦妙没再多想，把鸡尾酒放进托盘里，刚走几步，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将酒端走了。
秦妙愣住：“先生，这是35号桌的酒。”
“你再给他的重新调一杯不就好了，”拿酒的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的脸油光发亮，脸颊通红，一看就是喝多了。
秦妙：“先生要是想点单，可以直接跟我说，这个酒.......”
“我不管，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秦妙：“先生......”
男人直接喝了一口，示威似的问：“现在可以是我的了吧。”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秦妙保持微笑：“那您的单号......”
油腻男：“我没下单。”
秦妙：
今天她怎么这么倒霉，先碰到赵子寒，又惹上了这么一个人。
“怎么，你这种眼神是觉得我没钱”油腻男嗓音立刻高了几分，“我告诉你，可是项目经理，喝你口酒怎么了”
第一天上班绝不能出乱子，于是秦妙赶紧道：“我不是觉得您没钱――”
油腻男一把抓住秦妙的手臂，忽然大胆的凑上前来，嬉笑道：“小姑娘，这么漂亮，不然来我公司做我秘书吧。”
酒气喷在秦妙身上，熏得她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
“先生，您自重，”秦妙直往后躲，“这样，您先下单，酒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你怎么还谈酒的事情！”油腻男高高的抬起手来，“你就是看不起我！”
秦妙惊呆，下意识的猛地闭上眼睛。
“啪”的一声，巴掌并没有打在她身上。
秦妙试探性的睁开眼睛。
程越冷着脸，紧紧握着油腻男的胳膊。
“你是谁啊！多管闲事！”油腻男大叫，“我这是在教训服务生，我――”
程越面无表情的将他的一只手臂狠狠往后面一拽，只听一声惨叫，油腻男“砰”的跪在了地上，就连手上的杯子也狠狠摔了下去，瞬间四分五裂。
“教训”程越的目光很淡，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妙，“要教训她，也轮不着你。”
秦妙往后缩缩脖子：“......”
陈姐一看事情不对，赶紧走了过来：“先生，这是怎么了”
程越依然扣着油腻男的手，声音冰冷：“把你们这儿最烈的酒拿过来。”
陈姐笑着摆摆手，说：“先生，我们这是小店，别一来就砸场子啊。”
“账算我的，有钱不赚”程越抬起头，一双眼睛冰冷无比。
“程越，”秦妙低声道，“要不算了吧。”
程越像没听见似的，问陈姐：“拿不拿”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人听见，却饱含威胁的意味。
陈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程越不教训了他，事情不算完，立刻朝旁边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
服务生赶紧拿了瓶酒过来，程越一把夺过，塞进油腻男的手里。
“不是喜欢喝酒吗”程越说，“我给你十秒，喝光了它。”
“我错了，放开我吧......”
音乐震耳欲聋，上面的舞女不停的扭动腰肢，人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多注意这场小小的慌乱。
油腻男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不停地喊疼，程越却闻所未闻，力道甚至又大了一些。
“你还有十五秒。”
服务员似乎还想说什么，陈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
没想到一上班就碰上这种事情，秦妙拽拽她的衣角，道：“程越――”
他一个眼神过去，秦妙不敢说话了。
好可怕，好心虚。
“十秒。”程越的力道更重了。
“我喝，我喝！”油腻男只得连连点头，用那只好的胳膊颤颤巍巍的把酒瓶端了起来，哆哆嗦嗦的喝了下去。
“你还差五秒，”程越声音冷的像冰，“喝不完，手就别要了。”
油腻男赶紧一扬而尽，辣的他直喘气：“我喝完了，喝完了......”
“先生你看，你教训也教训了，要不就给我们个面子，我们也是刚营业......”陈姐笑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吧。”
程越的手腕被一只软软的手握住，他侧过头，秦妙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五颜六色的光打在她身上，有种别样的美感。
程越嗤笑一声，松开油腻男，慢悠悠道：“放心，我没使劲儿。”
油腻男已经趴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陈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看程越就不好惹，直接让人把油腻男抬走了。
“医药费和酒全算我账上，”程越下巴朝秦妙轻轻一指，“这个人我先带走了。”
陈姐答应得十分爽快：“当然可以。”
秦妙一惊，不会第一天就被炒鱿鱼了吧。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直接被程越拉住了胳膊，“跟我过来！”
他的语气又凶又狠，秦妙瞬间乖巧了起来。
现在不怂，更待何时
秦妙跌跌撞撞的跟着程越的脚步，混着五光十色的灯，她抬起头，正好少年挺直的脊背。程越的脚步坚定无比，恍惚之中，秦妙的心思逐渐安定下来。
程越穿过涌动的人群，直接把她拽出门去，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才松手。
“你怎么来了”秦妙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心虚，“我还以为你回学校了呢”
程越转过头，眼睛漂亮又凛冽。
“你很缺钱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