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尽情的挥洒它的祝福, 月华如练,月光如水。白练流水一般的,给世间万物都笼罩上一层轻纱一样的美梦,美梦又清又冷,柔柔淡淡的清透明亮,好似和秋夜的美景融为一体的官家梦到自己在小窝窝里快活的迎空吞吐月光精华。
梦里的皓月寒江万籁俱静、空旷浩渺,清风和明月一起温柔的拂过水面,波光粼粼、星星点点的醉人;梦境般的福宁殿里, 懒懒的微风吹起枯黄将落的树叶, 在熟睡的人的心里奏着潺潺的爰的乐声,簌簌之声好似新人们温柔欢悦的呼吸微语。
不薄不厚的床幔轻轻摆动,躺进香香软软的小被窝头一碰到枕头就睡着了的官家抱着自家的新媳妇, 沉浸在“清风明月”中睡得那么香那么甜--嘴角上挑, 笑容和缺了一个小边的月亮一样安然。
官家安静的睡着, 呼吸浅的如同树叶飘落;同样熟睡的圣人脸上表情柔和,她好像在做什么美梦,嘴角慢慢的溢出一个轻轻浅浅的微笑,小鼻子微微翕动, 白瓷一样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如水晶般清澈透明,莹莹发光。
街道上隐隐约约的有更鼓声和钟声响起,大约五更天时分, 刚刚过寅时的时候, 天地在月光的清辉中一片朦胧迷离, 准时醒来欲起身的圣人刚刚小幅度的动了一下, 突然发现自己被官家搂在怀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是脸蛋儿爆红。
过了好一会儿平复下来激动的心情,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睡姿端正,面容酣然,长长的眼睫毛安静的平铺着。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只静静地看着他熟睡,就仿佛是永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她小心翼翼的抬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卷翘浓密的眼睫毛,指腹上的触感轻盈柔软。
再放开胆子细细的观察--夫妻宫饱满、双颊轮廓分明立体、子女宫中平光滑、、、,都预示着官家的感情专一,性情乐观,甚至将来会非常的宠爱子女。
真的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师父提醒她说官家的性格很矛盾却又奇异的和谐。他仁爱所有的大宋子民,性情天真烂漫、宽厚包容,对父母亲友们乖巧体贴,甚至对世间的花花草草、生灵万物都是一样的爱护。
可他又是一个最有刚断最不为人情、规矩所扰,不自知的人。因为霸道和杀伐对他而言是天经地义。
感受着他搂着自己的这股子柔和的,不容置疑的“霸道”,想着他昨晚沐浴完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躺在床上的表情,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最爱睡觉的官家大方的分出一半儿床上地盘给他认可的小媳妇,这个认知让圣人心里欢喜愉悦。
有机灵的宫人发现圣人醒来,悄悄儿的打着手势让她继续睡;知道无须早起的圣人迷迷糊糊中七想八想的,好像睡着又好像没睡着。
等到官家醒来的时候,真的是日头老高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瞅着怀里的人,慢几拍的反应过来,他成亲了,这是他的新娘子。
懒官家发现她还没醒,就想再睡一轮。哪知道浅眠的圣人察觉到他的视线,眼睫毛轻轻的动抖了几下,也跟着醒了过来。
“要起了吗官家”虽然圣人很害羞,可还是尽量镇定自己。
要起了,但是官家不想动弹。
官家用无辜的小眼神瞅着自家媳妇不说话;知道他“心意”的圣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没有催他起床。圣人想的是,能这样被官家抱在怀里,好幸福;官家想的是,有个不催自己起床的媳妇,好幸福。
今儿的风比较大,小张子和小柳芽把他们要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都准备好却一直不见帐幔里有起床的动静。
虽然小柳芽现在升职为圣人的贴身大宫女,可她对于皇宫毕竟属于初来乍到。看着马上到午时了,心里头着急的小柳芽用目光询问小张子,能催催吗
同样担心官家又睡过去的小张子点头,轻手轻脚的来到帐幔外头,捏着嗓子小声的唤了一声,“官家,巳时了。”
官家翻个身,抱着媳妇在床上滚了一圈儿,发现她脸蛋儿红扑扑的心跳加剧,就停了下来。
误以为他要亲亲自己的圣人被他这个停下来的动作弄得越发害羞,小睫毛微微颤抖,手足无措的等待;明白她又“紧张”起来的官家笑了一下,小好奇的试试怀里的触感,抬头细细的瞅着她红艳艳的脸颊。
好像三月桃花一样的面孔烂漫芳菲,几缕阳光透过床幔照射进来,越发显得晶莹剔透、莹洁光滑。薄如蝉翼、色若凝霞,好像--吹一吹、弹一弹就会弄破。官家小纠结,终于放弃再抱着她滚几圈的打算。
小媳妇果然和他的小被窝一样香香软软。
官家在洗漱穿衣的时候这般想着,小开心。
宫人们看着打扮一新,一身儿常服的圣人,心里想的是,海棠红晕润初妍,杨柳纤腰舞自偏。声音落出,有燕语莺啼之致,不必歌而歌在其中矣;回身迈步,有柳翻花笑之容,不必舞而舞在其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