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恒轻呼一声,整个人落到了沈珏的怀里。
人一到怀里,沈珏立即满血复活,哪里还有颓然之色了。
男人的怀抱最是让人安心的,苏月恒轻轻的靠在男人的怀里。仰头看着男人的脸,仔细的打量他的神情。虽然男人现在一片愉悦之色,但苏月恒还是有些有担心,沈珏今日跟人过招半天,最是损耗心神的。
苏月恒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脸,满心担忧道:“健柏,你可还好?不如,你先上床歇息片刻?”
沈珏捏着月恒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啜着,嘴里含糊不清的道:“无妨,抱着你就不累了。”不管怎么忙碌,只要一看到月恒,感觉满身的疲惫顿去。月恒可真是他的良药。
沈珏静静的抱着月恒,月恒静静的依俯在他的怀里。两人静静相拥,屋里一片暖然,就连外面太阳最后的余晖都怕将他们打扰般轻巧的走了。
晚膳时分,苏月恒想起沈珏说的,苍榕明天将去章府治病。
苏月恒想了想道:“健柏,你看,明日需要我带着人去么?”
沈珏摇摇头:“不用。苍榕身份特殊,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已经跟章侍郎讲过了,过后务必保密。明日苍榕也是悄悄前去。”
闻言,苏月恒点头不语。
静谧的一夜倏倏而过,翌日一大早,苍榕就往章林江府上去。
为了迎接沈熠,章林江特意告假一天在家等候。
听说章林江请了个神医,刚开始章太夫人、章夫人俱是不大在意的。这些年来,为着章纪安四处求医,各路的杏林高手请了不少,可是结果却是不大如人意的。
因着如此,章夫人他们现在听着神医二字都有些麻木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章林江竟然专门告假在家等着,重视程度着实与往日不同。如此一来,章夫人也是希冀大起,忍不住出言相询,可是章林江却是含糊其辞,不肯多说。
章夫人更是好奇了,可谓是翘首以盼。
其实不光是章夫人翘首以盼,就连章太夫人也闻讯而来。
看着屋子里坐的老母、妻、子,章林江又出声提醒道:“这个神医不同与先前的那些个郎中,我等当是要用心相待。”
章太夫人闻言,点头道:“那是当然。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你不必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对有可能救孙子的人,章太夫人一向是恭敬有礼,只差当菩萨供的,很是不解儿子干嘛对要尊敬郎中的事情说了这许多遍。
一见老母、妻子一脸如平常般当是如此的神情。为了让他们明白此事的重要性,章林江想了想,进一步说明:“这个神医不光是医术出神入化,而且脾性非常不一般,性情,性情甚是孤傲。到时,你们可得千万忍让担待,万不可露出不愉的神色。”
“还有,到时神医要是说纪安的病症的时候,不管神医说什么,你们都不可有疑问......”
章林江絮絮叨叨的叮嘱半天。昨日他是见到了那神医的。这神医目中无人的脾性,可真是应了他那传说般的事迹,一般不知底细的人,恐怕很容易因此得罪他了。这可是他家的救命神仙,是万万不可有所不敬的。
其实苍榕来的不算慢。可是对翘首以盼的章家人来说,真是感觉等了许久。
一家人围在一起,说了又说。终于听到一直等在门口的贴身长随,也就是昨日跟着去了镇国公府的罗永前来禀报:“神医来了。”
一听这话,章林江当即大声道:“快请。”
一边说请,一边,章林江大步往外迎去。
章林江可谓是健步如飞,终于在前院大处接到了苍榕,一见面,也不管苍榕是个什么脸色的,章林江先自躬身下礼:“苍神医大驾光临,章某感激不尽。苍神医请。”
苍榕很是有个性的点了点头,大步往前走去。
章林江径直将人带到了后院。
一见到章林江恭恭敬敬的带了过精瘦的中年人进来,不用想的,肯定是神医了,章太夫人等人赶紧起身行礼。
苍榕眉头不动的看向了章纪安:“这就是让我看的病人吧?”
章林江赶紧点头答是:“正是,正是小儿。”
苍榕一点客套过渡也无的径自走到章纪安旁边,指着一旁的椅子:“坐下,我给你诊脉。”
章纪安愣愣的坐下,愣愣的伸出手去。
苍榕稍稍把了把脉,又在云门、天府、侠白等几穴摸了一遍,然后放下了手。
章林江赶紧小心的问道:“敢问神医,我儿他?”
苍榕捋着胡子道:“他是肺上有病。”
一听苍榕这话,章夫人忍了忍,到底没有忍住:“啊,是肺上有病?不是心上有病么?”
章林江虽然也好奇,但一听到老婆这话,想到苍榕的性情,顿时额角滴汗,神医怎能随便质疑的,万一甩手不干了,就麻烦了。
章林江正要喝止妻子,给苍榕赔罪的。却不妨苍榕今天却是心情不错一般,虽然是斜睥了他们一眼,但还是解释了:“你们先前都找了些什么庸医。他这明明是肺上生病,却一直被当做了心病来医。方才我摸他脉象的时候,就知道他吃了不少强心的药。竟然一直医错了方向,你儿子能好才怪。”
章林江只听得心肝颤,神医这话的意思是先前那么多人都是医错了。章林江神色大变,赶紧问道:“敢问神医,我儿他现在?不知神医......?”
对章林江这颇是有些惊疑的问话,虽然有些许不耐烦,但苍榕还是勉为其难的回道了:“他现在身体吃了的亏了。有病的地方没诊治,没病的地方给治出病来,真是病上加病了。”
章林江声音都颤抖了:“那,那,敢问神医,我儿他可还能好?”
对于治病之道,苍榕一向是要么不治,既然开了头,他就是要治好的。对病人一方的问话也算是有问必答的。听得章林江这话,苍榕神情倨傲的道:“你这儿子,现在已是病如膏肓了,要是换了别人,你这儿子当然是没救了,但要是换了我,当然就不是问题了。”
听得苍榕这话,章林江恨不能趴在地上给他磕头。到底自恃身份忍住了,可还是赶紧喝着儿子:“纪安,赶紧跪下给神医磕头,谢神医的救命之恩。”
章纪安正要跪下,苍榕却是不大领情,只听他很是不客气的道:“你们也无需如此。章大人是知道我的脾性的,如若我不愿相救,你们今天就是磕死在这里我也是不会救的。更不用以为像现在这般磕了头,就能将我将住一般。”
“这次若不是故人相求,我也是不会过来的。既然是看故人之面,你们这头磕不磕的也没什么打紧的。”
虽然已经听父亲说了诸多这神医脾性的问题,现在见了方才知道这人有多不客气的。听得苍榕这话,章纪安为难了,这跪与不跪都是个问题了。跪了就成了要挟了,不跪?都跪了一半又起来,会不会显得太过无礼了?
好在章林江当机立断将儿子拉住了,没有让章纪安太过为难的。
知道这神医一向狷介,想是更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就不必在这上面多做纠缠,还是赶紧让人写药方治病的好。
章林江赶紧恭恭敬敬的请道:“神医言重了。方才是我等太过激动了,如有扰到神医之处,还请神医恕罪。”
“神医既然已经诊出我儿的病症,还请神医开方诊治。”
苍榕摆够了谱儿,对着章林江他们掀了掀眼皮道:“不用开药方了。我开了药方,外面那些药铺也是不敢抓的。这小子现在身体太虚,不宜直接下药的,还是先将身子补好了,再来治的。”
说完,苍榕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递给章林江:“这是护灵补气丹,这一瓶里有九颗,每日三颗,三日之后,我再来开方给药。”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好药了,章林江真是诚惶诚恐的接过了药。正要开口致谢的,苍榕却是又摆手止住:“不必谢我,这个丹药虽是我制的,可这药材却是我那故人给的。这药可不是一般能得的,所用天材地宝有数十种之多,大多都是有价无市的宝物。章大人可是别谢错人了。”
章林江一听,大是感激,看来,这其中又有沈珏的功劳。章林江赶紧笑道:“神医客气了,您那故人该谢,您自然也是要谢的。他日,在下必定登门好好谢谢您那故人的。”
苍榕说不用谢,章林江当然不会傻到真的不谢了,赶紧亲手递过自己先前备好的谢礼,一大箱子古玩字画还有几样珍贵药材:“知道神医不耐这些俗物,可我等不能不表谢意。还请神医收下些许小意。”
苍榕虽然为人倨傲狷介,但从来不是那等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自己劳心劳力,该得东西当然是要得的。苍榕很是不客气的收了东西辞去。不过辞去之前,也特意警告章林江不要将自己治病的事情露了出去。
对此,章林江等人当然是赌咒发誓的答应着,神医的吩咐当然不能有丝毫的违背。
苍榕很是顺利的回来交差。沈珏不在,是对苏月恒说的:“夫人且请放心,这章纪安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一个月,我就能让他活蹦乱跳,最多两个月,就能让他完全根治了。”
黄泉神医出马,苏月恒当然是信的过的。苏月恒连连点头:“辛苦神医了。”
苍榕辞去后,苏月恒让魏紫去书房那边看看沈珏是否忙完了。
魏紫领命过后不久,回来复命:“奶奶,爷不在书房,他去了世子那边。”
苏月恒闻言,不大意外,这沈熠要准备外放了,他们兄弟说说话也是应当,不过,苏月恒还是顺口问了问:“可知是什么事?”
本来不过随口一问,谁知魏紫还真能回答:“回奶奶的话,听康宁说,是世子爷外放的事已然最终定了下来。听说,世子爷三日后就将出京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