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沉的脚步轻巧。
她微微闭眼, 听见从某处传来的枯枝的碎裂声、残叶的喀嚓声。
“站住。”鹿沉拦下几人。
水小凡额头冒着微汗,脸颊两侧的头发黏在脸上,好不狼狈。
“鹿沉”水小凡这次的柔弱倒不是假装, 她的体力显然已经耗尽,一路奔过来也是踉踉跄跄的。
鹿沉看向追着她的两人。
“你也是玩家”来人扬了扬下巴, 朝着鹿沉道, “我们是猎杀者,在执行任务。”
虽然他没再多说什么, 但显然一副别妨碍我们的样子, 这还是在他认为鹿沉为玩家的情况下。如果鹿沉只是原游戏场住民,恐怕他更不会理会。
一边的男人显然比他温和多了,微微上前两步, 态度也是礼貌有加,“我们已经标记了她。这里还有别的叛逃者, 你还可以进行猎杀。”
“鹿沉, 救我。”水小凡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认定鹿沉是玩家,但她在鹿沉身上,感受到生存的希望。
她的能力比较特殊,能大幅度提升她的感知, 即所谓第六感。
鹿沉一脸平淡,似乎不为所动。
“从修罗城叛逃的人可不止我们。对吧,鹿沉”水小凡见鹿沉似乎不愿多管闲事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那个瞿九,虽然曾一手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 可还不是从修罗城叛逃了。
现在修罗城不得不重新完善规则,设置了猎杀者这一职务,任某些玩家为临时执行者去抓捕叛逃者,以维持修罗城秩序。
若是她毫无生机,她必将以瞿九的事换取生存。
毕竟,修罗城从未放弃搜寻瞿九,而这件事,只有恰巧逃离到地球的他们几人知晓。
鹿沉听见这话,轻笑了起来。
水小凡微微一颤,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之前她就总觉得鹿沉不太对劲,现在甚之。
“阙姚,不太对劲。”林木棉收回温和的笑意,看着手腕上的手环微微皱眉,“这个人,她也是可猎杀对象。”
阙姚闻言也忽然抬起左手,看了看黑色的手环,然后放下手,直直的看向鹿沉。
“你也是叛逃者”
鹿沉自然知道为什么她会被列为猎杀对象。
她不是企图逃离的修罗城玩家,却也算是从其它游戏场逃离的nc。与慕时的契约解除后,她便也成了修罗城的“叛逃者”,游戏场的“偷渡客”。
“就算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吧。”鹿沉歪了歪头,右手向外伸出,藏箱从手心旋转而出,转眼就立在她的身侧。
阙姚嗤哼一声,“刚好,这次可以多拿一个奖励。”
他左脚微微后退一步,举起右手,手上多处一张暗色花纹的卡牌,空气中忽然微微波动起来,无形之中一股凛冽的杀气溢出。
几片微枯的叶片从空中旋转落下,在他的身边忽然碎成几块残片,徒留下无声的呻吟。
“是风刃。”水小凡说着忙跑到鹿沉身后,“他有控风卡牌,还有速度加持。”
“要小心林木棉,他有催眠卡牌,可以强制催眠。”
水小凡非常自觉的把知道的信息告诉鹿沉,毕竟她暂时和鹿沉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鹿沉也会被猎杀真是让她诧异。
鹿沉竟然也是玩家
他们不是没有查过鹿沉,鹿沉在地球的生活记录分明清清楚楚不对,她的记录,只在五岁之后。
但怎么可能呢
修罗城玩家的生存被定格,他们维持着进入修罗城的原貌。可是鹿沉,却像个正常人一样长大了。
卧槽躲我沉身后真是好要脸哦,之前还是敌人呢。
为了生存,面子算什么。
他们要猎杀沉沉吗因为沉沉从别的游戏场逃离好过分啊。
呜呜,为什么老是有人想杀我沉。
你这么说,好像是哦。仔细算算,卡牌杀,俄罗斯赌,埋伏杀,螳螂怪,四脚兽,弩箭,妖男玩家,猎杀者我沉可真是被杀经历丰富呀。
日常有人想杀沉沉但怎么也杀不掉系列。
“呈茜还没来吗”林木棉问道。
“我就可以搞定,等她做什么”阙姚脸上傲然之余,又皱眉表示着几分嫌弃,“跟那个原住民打的热火朝天的,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林木棉温和的脸上一僵,但很快恢复。
阙姚却完全没注意到林木棉的异样,只是看着鹿沉,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只要拿下这两个叛逃者,他就可以额外获得一张奖励卡牌。
空中的波动无形无声,却泛着凛冽的杀机。
看不见又数不清的刀刃像一阵疾风般掠过,直直的冲向鹿沉两人。
藏箱像是觉察到危险般,自觉的挡在鹿沉面前。箱门打开,无数的刀刃冲到眼前,忽然无声无息的消散。
阙姚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奇怪的防御,闻所未闻。这个奇怪的箱子也是异能卡牌吗可是没有见到鹿沉召唤卡牌,甚至她都没有任何动作。
林木棉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谨慎。他摸了摸手环,一个卡牌出现在手上,接着,卡牌幻化为一个小小的木制八音盒。
水小凡脸色难看的捂住耳朵,慢慢后退。
林木棉手指按在八音盒侧面,接着木盒突然弹开,一段说不出是轻快还是柔美的音乐在空中响起。
“你知道吗”林木棉看向鹿沉,柔和的问话却让人不知所以。
“鹿沉,别看”水小凡依旧保持捂着耳朵的状态,转身背对几人,“不要看”
可是鹿沉已经朝着林木棉望去。
她看见八音盒上是一个踮着脚尖的女人,随着音乐声响起,似乎活过来般更加尽情的旋转着、舞动着。
音乐声很耳熟,却又让人一时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