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的征战培养了楚襄敏锐的触觉, 在电光石火的一刻他猛地搂紧宁越, 带着她一起滚倒在地,又用身体挡住她。
那支箭擦着他的胳膊飞走,扎在了不远处的土地上。
“让我看看!”
宁越努力想要站起身来检查他的伤势, 却被楚襄抱紧了,他生了髭须的脸轻轻蹭着她的, 声音温柔:“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但宁越还是推开了他, 急急解下了他的衣袖, 因为有甲胄护着的关系, 只受了一点皮肉伤, 但她仍旧一阵后怕,心惊肉跳。
侍卫已经揪出了放箭的人, 是皇帝的卧底。
“好好审,问出有用的消息之前不要让他死。”楚襄抱起宁越翻身上马,临行前吩咐道。
杀声再度在身后响起, 是楚襄的部下和城中的官军在交战, 但是宁越很快就听不见了, 风声灌满了双耳, 骏马载着他们奔驰在夜里,
天上的月光和地上的火光相互映照,中间是她和他,只有她和他。
楚襄在一处草坡下勒住了马,自己先跳下,
跟着伸手抱下宁越。流云遮住了明月,带来短暂的黑暗,楚襄趁机抱紧了她,叹息般地说:“九十七天了,九十七天没见,想我吗?”
他冰凉的唇随即吻上她的红唇,迅速变得灼热。
他的髭须蹭着她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异样的情动,宁越伸手搂紧了他,缠绵地回应。
这个吻从生涩变得热烈,直到他们都在彼此的动作中彻底感知了对方的爱意,难舍难分。
“很快了,你等我,到时候我们成亲。”楚襄微微喘息着,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要用最隆重的仪式迎娶她,他要给她无上的荣光和尊崇,只要有他在,她永远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再不会受一丁点儿委屈。
宁越紧紧贴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安定。她找了他这么久,原来他一直在她身边。有他,真好。
两年后,楚襄带领大军攻下京师,将逃跑未遂的皇帝堵在了内宫门口。
皇帝勉强维持着镇定,急急地说:“我是皇帝,也是你的三叔,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会被万世唾骂……”
话音未落,楚襄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心脏。
“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楚襄看着他慢慢放大的瞳孔,淡淡说道。
他害死了他的父母,十六年前他就下定了决心,这仇恨只能血债血偿。
登基大典很快准备起来,与登基同样隆重的,是封后大典。
宁越跟着楚襄,来到了初见时的松林,双双跪在那座青砖坟墓前。
“这里面葬的是我母亲。”楚襄看向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宁越点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先太子妃葬在这里,那一天是她的忌日,所以南安王妃才会来祭拜。只是,原文中的皇太孙那次并没有出现,也许是因为她的到来,所以一切都改变了?
宁越握紧了楚襄的手,如果每一世都能在一起,那么她几世的奔波筹算,也就有了意义。
五天后,楚襄登基为帝,翌日迎娶皇后宁越。帝后年貌相当,都是同样的华美雍容,两人携手并肩站在奉天殿时,看上去犹如天神降临,在场的百官无不匍匐在地,高呼万岁。
这一夜,皇宫的红烛彻夜不灭,把暗夜照亮得如同白昼。
沉重的皇后礼服一件件被解下,很快,宁越身上只剩下一件绣着红莲的丝绢小衣,楚襄的呼吸都停了一拍,他定定神,修长的手指伸向衣带,就在此时,他看见她的红唇微微翘了起来。
她在笑,然而这笑容中带着几分揶揄。
楚襄压抑着汹涌的,喑哑着声音问她:“怎么?”
“我一直很好奇,”宁越笑得狡黠,“那年进宫你拉着我一起沐浴的时候,胸那里是怎么做假的?”
“你!”楚襄的脸上出现一团可疑的红色,他带着几分羞恼说道,“你偏记得这些!”
“怪不得你要留胡子,”宁越伸出手指在他的髭须上轻轻蹭着,指尖上传来一阵阵微微的痒,像她此时的心情,“没胡子的时候真是雌雄难辨,我跟你挨得那么近都没发现。”
楚襄按倒她,灼热的呼吸吹在她脸上:“是雌是雄,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想了她那么久,多少个无眠的夜里辗转反侧,多少次亲吻拥抱时的克制忍耐,如今,她终于是他的了。
绣着红莲的小衣抛在了地上,宁越像一个溺水的人,被他的激情牵引着起起伏伏,不知第几次晕迷,又不知第几次被他弄醒,在迷乱中她恍惚地想,以后再不能揭他的短了,他其他的长处,真是长得可怕……
皇帝大婚第二天,罢早朝,第三天,罢早朝。
于是举国皆知,宁皇后独得帝心,恩宠无两。
只是几个月后,见到后宫中仍旧只有宁皇后一个,许多人坐不住了。
追随楚襄起兵的新贵中有不少找到南安王,推荐自家年轻美貌的女儿,入京后投降的前朝旧臣更是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女儿塞进后宫,觉得唯有这样才能成为新皇的心腹,在新朝廷里站稳脚跟。
也有许多命妇带着正当年的女儿进宫朝见宁越,一边奉承她,一边向她介绍历代皇后如何大度贤惠,如何主动为皇帝充实后宫,让皇家早日开枝散叶。
宁越从谏如流,立刻让人把楚襄请了过来。
楚襄挨着她坐下,长臂一舒圈住了她的肩膀:“皇后叫朕来有什么事?”
宁越笑吟吟地,指了指周遭无数偷偷打量楚襄的如花少女:“这些都是京中的闺秀,她们的家族希望她们为君主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