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只怕我等不到陛下的交代,早就一命呜呼了。”宁越闭了眼睛不再理他,既然他不肯撒手,那她就当他是人形靠垫,暂时先忍一忍吧。
许久,耳廓上有些微微发痒,是燕准略显紊乱的气息,他伏在她耳边,十分郑重地向她说道:“两天,你再给朕两天时间,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宁越撇嘴,两天?到那时候便宜爹应该也腾出手来追查这事了,谁稀罕这个大猪蹄子插手!
燕准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表情,顿时又噎住了,半晌,他才压着火气冷冷说道:“怎么,不信我?”
“没什么信不信的,不过陛下是仁君呢,”宁越闭着眼睛悠悠说道,“万一到时候查到什么陛下在意的人身上,我只怕陛下又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燕准握住了她的手,郑重说道:“朕以帝王之名向你起誓,不管害你的人是谁,朕一定秉公处置。”
宁越睁开眼睛瞟了他一下,心说万一真是你亲娘呢,你准备怎么秉公处置?
御辇沿着宽阔的驰道驶向皇城,沿途的百姓摆了香花礼烛迎接,簇拥在步障外面想要瞻仰皇帝的龙颜,不过这一次,除了高呼万岁的,还有许多人在叫贵妃殿下,燕准轻声说道:“贵妃越来越机敏了,拿着朕赐给你的东西做人情,替自己挣了一个好名声,据说那些庶民都在传扬贵妃是菩萨心肠。”
宁越反问道:“难道陛下非要人骂我是妖妃才欢喜吗?”
半晌,才听见燕准说道:“贵妃似乎对朕很有怨言。”
“岂敢,岂敢。”宁越轻笑一声。
岂止是有怨言,简直无时无刻不想甩掉这个大猪蹄子,自在逍遥。
半个时辰后,宁越回到了昭阳宫,现在问题来了,该怎么避免侍寝?
燕准一直没走,甚至还让人把要批阅的奏折都送到昭阳宫,他要在这里看。
夜幕四合,燕准怀着一颗比洞房花烛时还要急切的心起身更衣洗漱,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一向波澜不惊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俗语的正确性。只是等他收拾干净回来后,才发现寝殿的门插上了。
燕准推了一把没有推开,意外之下竟然笑了一笑,这几天被她这般吊着,求而不得反而更加恋恋不舍,于是轻声叫道:“是我,还不开门?”
里面没有任何答复。
燕准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贵妃,给朕开门。”
仍旧没人理他。
满腔热情顿时都成了挫败,燕准一脚踢了上去。
薄薄的雕花木门应声而开,里面空荡荡的,并不见宁越的身影。这女人,又跑了。
“宁,越!”燕准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
他转过身,看着满屋子跪着不敢动的宫人,冷冷问道:“贵妃呢?”
宫人们怯怯地答道:“贵妃之前独自进了寝间,不许奴婢们跟着。”
燕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很好,落水一趟本事见长,都学会凭空消失了。他看着打开的窗户,冷冷说道:“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贵妃!”
这一夜,昭阳宫所有人都不曾睡觉,包括燕准。他绷着一张脸坐在殿外,不停听着一个个宫女太监怯生生地进来回复“没找到”,心里的愤懑越来越浓,可愤懑之外,那点子久久未曾纾解的欲念越发让人煎熬。
天边泛起第一丝鱼肚白,贴身服侍的内监鼓足勇气说道:“陛下,该去早朝了。”
燕准不等他动手,自己三两下扯掉寝衣,重重摔在地上,就在此时,忽听寝间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娇媚声音:“哎呀,一不留神竟然睡到了这会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燕准一个箭步冲进寝间,就见拔步床后面一个堆着许多衣服的短榻上,宁越被睡眠滋润得白皙水嫩的面孔从五颜六色的绫罗中露了出来,她睨着他,睡眼惺忪:“昨夜原本是坐在这儿看书等陛下的,谁知竟睡着了,咦,陛下没有找我吗?”
昨夜她收拾的屋里空空荡荡的,又故意开了窗,任谁一开门看见没人,第一反应都是从窗户翻出去了,殊不知她就在躲在衣服下面,因为短塌比床低了许多,这地方又暗,燕准又先入为主没再检查这屋子,竟让她安安稳稳躲了一夜。
燕准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朕散朝后就来。”
这是在威胁她呢。宁越转转眼珠,管他呢,就算他再着急也得等到夜里,宫规第一条就是禁止白昼宣/淫呢。
燕准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身冷气地走了,不多时太后的懿旨到了,传贵妃到慈宁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