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男人气息太过温柔包容,聂珑逐渐清醒了会儿,她定睛在男人脸上,和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对上视线,“皇上。”
“宝儿,唤朕名字。”
“褚稷?”
“不,许你唤万生可好?”
少女吃吃笑起来,笑得眼角泛泪花,“褚稷,万生,褚万生?猪晚生……”
说到最后,好好的一个名字被她喊成“猪生生,呼……猪生生!”她埋在男人怀里笑得娇躯颤动,肆无忌惮。
男人脸黑了一瞬,叼住她脸上软肉,咬了一口,“小坏蛋!”
“猪生生坏!”
过了会儿。
聂珑体内最为汹涌的一波药性突然又涌上来,意识迷离前,她狠狠抱住男人,嘴唇贴上去,“好难受,万生,你救救我,求你!”
“好。”他哑声道。
……
大红色纱幔落下来,摇曳着一室春光。
迟来的相遇,如同烈火遇干柴,燃起熊熊烈火,至死方休!
——
春色微暖,窗外有喜鹊鸣叫,阳光透过窗户缝落了满地春光。
聂珑睁开双眼,感觉神清气爽,蓦地,她忽然一怔。
身体被一双大手紧紧环住,被窝里男人火热的肌肤与她相连,她掀起被窝往下看了一眼,脑子里的记忆瞬间炸裂开来。
聂珑脸色僵硬,身体不敢动一下。
男人俊脸近在咫尺,睡着的时候唇角微微上翘,比平时的样子多了些温润少年感。
愣了半晌后,聂珑轻手轻脚将男人的手脚挪开,从他怀里钻出来。
“乖,不闹了……”
聂珑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看过去,男人双眼紧闭,不是真的醒过来,脑海里乍现昨晚自己是如何不要脸纠缠的,她咬唇忍着羞耻,蹑手蹑脚从被窝里出来。
一身娇嫩白皙的肌肤上映着斑驳红点,有些地方甚至因为战况激烈隐隐发红发青,连着脚背都印上痕迹。
她双腿微微发软,扶着床柱,给自己穿上了衣服,头也不回跑出去。
宫殿外,跪了黑压压一片人,全是昨晚消失的坤宁宫所属的宫人。
两个嬷嬷四个宫女打头,跪在前面,头压得低低的,见聂珑出来,几个宫女红了眼眶,春风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脸色苍白,“娘娘,是奴婢们不够警醒,昨晚着了暗算,请您责罚!”
“娘娘您身体怎么样了,奴婢去喊御医来!”
安公公从殿外而入,身后跟着一排宫女太监,先是请了安,而后指着一排宫女太监道:“娘娘,昨儿个这些宫人犯了大错,让您险些出事,奴才照着皇上吩咐,给您重新准备了一批使唤奴才,您看看合不合?”
“参见皇后娘娘。”安公公带来那批宫女太监齐刷跪下,动作齐整训练有素,显然比坤宁宫原来这批宫人素质要好得多。
几个跟在聂珑身边的春夏秋冬红着眼眶,眼巴巴看着聂珑,眼泪的眼眶里打转。
如果被赶出坤宁宫,即使不受到处罚,在宫里这样捧高踩低的地方,她们这种被主子厌弃的奴才不会再有什么好的前程的,等待她们的唯一一条路,任人欺凌。
聂珑想到昨晚的事,道,“有会武功的宫女吗,拨几个过来就行。”
“至于——”她看向跪在地上像是要被遗弃的众人,春风几个泪花在眼里打转,仿佛她说一句不要她们了,就能立马哭出来。
听芹嬷嬷虽然也跪着,背脊却挺得笔直,淡定如风,置于两侧的手不自觉捏成拳头,文佩嬷嬷亦是脸色紧张。
聂珑忽而轻笑一声,“算了,领了罚留下来,至于还能不能继续留在本宫身边,看尔等日后表现。”
几个宫女眼睛迸发出光彩,一个个把头都磕破了,嘴里说道:“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奴才/奴婢们日后一定提高警惕,好好当值!”
有几个年轻点的小宫女已经偷偷抹起眼泪。
安公公道:“娘娘说得是,陛下老早就吩咐给您了几个会武功的奴才使唤,您看这几个就留在坤宁宫,遇事也好搭把手?”
聂珑看过去,挑出来的有八个,四个宫女四个太监,眉清目正,站姿笔挺,和寻常宫人有所不同,她点了头。
这些刚选进来的宫女有条不紊,准备了热水,给聂珑细细擦澡按摩,还擦了药膏。
“这是消肿去印的,还能滋养肌肤,太医院那也没剩几瓶了,都让奴婢们拿来给娘娘用。”
聂珑洗完澡,再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
“皇上还没起?”
安公公笑道:“皇上昨晚照顾了您一宿没睡,奴才听动静天亮才将将睡去,连早朝都免了,皇上登基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误了早朝。”
聂珑脸上火辣辣的,真想拍死自己的嘴,没事问这个干嘛?
安公公惯会察言观色,连忙转了话题,说到昨晚的事。
昨晚聂珑走后,宫里就闹了刺客,宴席临到最后出乱子只得草草结束。
安公公留下来收拾烂摊子,“皇上担心娘娘安危,吩咐奴才几句,就匆匆赶去坤宁宫找您。”
“后来,青羽卫找到奴才,方才知娘娘这边也遭了暗算,想来是声东击西,意在暗害娘娘。”
“您也别担心,青羽卫昨儿个连夜抓捕,加上御林军的搜捕,已经抓到了几个刺客,正在审问,一定抓出幕后凶手,为娘娘报仇!”
遇见这么大的事儿,聂珑开始警醒,第一次意识到即使穿越到书里剧情开始前也未必安全,书里那个回忆里的皇后是怎么死的,真是身体病弱而死吗?
她穿来到现在只有偶尔体虚些,也并未有其他症状出现,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快会挂掉的人。
安公公说到这里,目光扫了眼内殿里闭紧的房门,笑道,“好在昨晚有皇上在,有惊无险,奴才就先恭喜娘娘和皇上有情人终成眷属!”
聂珑:……
一个太监话这么多是怎么活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