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传话的人说,先出生的是个结实的小丫头,哭得可有劲儿了。因着杨夫人没了力气,隔了近三个时辰,好不容易才又生了个瘦弱的小子出来,听说当时极为凶险,那小子的哭声也小了许多,跟小猫儿叫似的。”清云绘声绘色地说着,好像自己亲眼目睹一样。
“三个时辰”赵仙仙一听这话,惊讶地瞪大了杏眼,顿时打消了原本对生双胞胎的期盼了。
这千辛万苦地生了头一个,居然还要再痛上三个时辰,才能生出第二个来。她原还以为,开宫口阵痛完,一发动就能一口气接连生出两个来呢。
她越想越是后怕,好险自己没怀上,万一也是对双胞胎可怎么办
站起身来要往偏殿走去,决定要去逗逗自己的大胖儿子,好缓一缓情绪。
但不巧的是,大皇子已经在小摇床里呼呼大睡了,外头刮着风雪,发出不小的声响来,他倒是半点不受影响,睡得正香甜。
她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两眼,觉得自己儿子微微皱动的小鼻子,一张一合的小嘴巴,都可爱极了,一颗心都好似要瞬间融化了。
又不知看了多久,她才低声嘱咐了几个乳母要看好大皇子,然后回了内殿沐浴更衣。
临近年关,要处理的事情多,皇帝一直到了二更过半才过来。
待他梳洗过后,进了寝殿,就看见赵仙仙还没睡,靠坐在软枕上,手里还捧着个册子认真地看着,连自己来了都没发现,他就好奇地凑了上去,想看这册子写了什么。
原来这册子记录的是今年除夕宴的诸多事项,虽说有去年陈嫃办过的前例,可以照着来办,但她身为后宫之主,也理应过目一番的。
“陛下您过来啦,如今过年不仅您要忙了,臣妾也得忙。”她微微鼓起两颊,语气里带着些抱怨“这单子今个儿一天都改了好几回了,方才臣妾沐浴完,尚宫局又送了这份儿过来,说还有不妥之处。”
皇帝抬起手温柔地帮她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夜明珠耀眼的光,掺着昏黄的烛光,都映在她俏丽精致的秀脸上,蛾眉微蹙,却又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柔媚。
他有些难以自持,直接低下头来,用嘴含上了她那两片娇艳欲滴的唇瓣,柔软弹滑的触感,让他身上的那团燥动变得不可收拾,他肆意吸弄、舔舐了许久,发出一声声羞人的声响。
欲要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时,却猝不及防地被她往后躲开了。
她的樱唇上还残留着他方才留下的水迹,亮晶晶的,双眸又泛着潋滟波光,高耸的两团因着喘息不断上下起伏着,皇帝的眸子变得更加浑浊深邃了。
“陛下,您听说了吗,沈大人的妻子今日生了对龙凤胎呢。”她把脸贴在皇帝火热的胸膛,声音娇柔,仿佛也被吻得动情了。
皇帝一听这话,方才的满脑子旖旎顷刻间熄灭了不少,他暗道不好,仙仙莫不是羡慕人家,也想生对龙凤胎吧
他闭上双眼,抿紧唇,不敢应她的话,只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赵仙仙这人向来想一出是一出的,没得到回应,突然又歪着脑袋看他,颇为认真地说“对了,陛下,臣妾觉得办宴席的太麻烦了,日后除了年节这样的大日子,都尽量少办好不好”
皇帝宠溺笑道“只要仙仙喜欢,全部都不办也行。”
“那可不行,真全都不办了,人家指不定怎么说我这个当皇后的呢。”赵仙仙微嗔道。
皇帝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那你交给底下人安排就是了,朕花钱养着那么多人,可不是要让你劳累的。”
“才不要呢,这次是臣妾封后以来的第一回宴席,多少人盯着看呢。”她娇娇地反驳着。
“仙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含情脉脉地低头嗅了一下她的颈脖,情不自禁地流连着,亲吻了许久,也更想恣意疼爱她一番了。
这一回赵仙仙说完心里想说的话了,也由着他胡来,毕竟方才她就已经被他吻得动了情了,还乖巧地伸出小舌来与他纠缠,任他吮吸吞咽着自己檀口中的汁水。
夜深了,外面的风雪也渐渐停了,天地间只剩一片寂静,而露华宫寝殿里的拔步床却一直吱嘎作响,久久不停歇,床铺上仿佛倒了杯茶水似的,染湿了大片,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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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腊月二十八了,除夕宴定下的用度单子改了又改,总有不妥的地方,赵仙仙心烦意乱,用力扯着帕子发泄。
前世后宫里只剩她一人时,她也只是个贵妃,心安理得地把事情都丢给底下人去安排。
如今她是皇后了,又是封后以来第一回办宴席,定是要亲力亲为、事事过问的。
流云见她这般头疼,于是建议道“娘娘不若请静乐县主进宫来一趟罢毕竟县主有办席的经验,与其您自个儿在这儿烦心,还不如让她也来帮着掌眼呢。”
“流云你说的对快派人传静乐县主进宫来。”赵仙仙心中一动,自己是从来没接触过才不懂,可陈姐姐自小就学着处理这些的,有她在,总比自己瞎折腾好多了。
没过多久,陈嫃就过来了,福身请安后,盈盈浅笑道“向来是我厚着脸皮进宫来的,怎么今日还是仙仙让人请我了说吧,是有什么事需要用到我了”
赵仙仙听出了她的打趣,略微有些羞赧,又拿帕子甩了她的手一下,故作嚣张道“就是有事要陈姐姐来帮忙了,你不想帮也得帮”
“好好好,咱们皇后娘娘愈发有气势了,臣女定随时听您的差遣。”陈嫃笑得促狭,故意用着别捏的语调。
“陈姐姐你别逗我了,快替我瞧瞧这份除夕宴的单子,还有些什么不妥罢。”她急得双颊绯红,手桌上的册子递给她看。
“我原先是想比照着去年的除夕宴来办的,只稍作几处改动。可承办筵席的光禄寺那头,说今年的物价与去年不同,办不了。我与魏尚宫这边都反复改了几回单子,也让户部多拨了款,光禄寺那头还是驳回了。”
陈嫃挑了下眉,颇有些诧异,问道“今年虽说南边儿洪涝多,可整体还是个丰收年,物价只降不涨,同样的银钱定能办的比去年还要好,这魏尚宫昧在心里不提醒你也罢了,陛下也没说帮你敲打敲打光禄寺那边”
赵仙仙敛下了眼眸,沮丧地说“陛下让我别再管这些事了,说直接让底下人操心就是了,可我又担心被笑话说头一回办席都办不好,所以也不许他插手。”
“仙仙,你莫不是什么时候与光禄寺的人结了仇,自己不知道吧”陈嫃看着拿改过多次的单子,越看越心惊,总拨银八百两,都能办四五场单子里这个规格一降再降的宴席了。
赵仙仙大惑不解,问道“陈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嫃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叹了口气“你这是被光禄寺那边联合魏尚宫一起骗了临近年关陛下要处理的事务也多,无暇顾及你这边,也就你个傻丫头,半点不怀疑,你还以为那魏尚宫是诚心帮你的”
“啊可陈姐姐,魏尚宫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啊开支都在光禄寺那头,办砸了她也落不得好啊。”
赵仙仙愣怔了,怎么都想不通,前世她是向来都不管事的,大小事务也都由这个宫里品阶最高的女官魏尚宫安排妥当,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对魏尚宫起过疑心,甚至还颇为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