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仙仙听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又见他的眉眼越来越像自己了,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他好几口。
被亲了的大皇子笑得发出咯咯的清脆声响,又撅着小嘴往自己母后的脸上亲,糊了她一脸的口水。
若是皇帝见到此时此景,说不定气得跳脚,恨不得要将着偏殿的屋顶都给掀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大皇子方才吃过的奶估计也消化完了,赵仙仙又让人准备了六个月大的婴孩能吃的点心。
她捻起一块南瓜蒸糕,捏成一小粒一小粒投喂到他的嘴里。
这蒸糕也没用放糖,只有南瓜自带的清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赵仙仙喂的,还是他真的喜欢这味道,一口接一口乐呵呵地吃个不停。
又不知怎么了,他突然一脸抗拒的模样,将嘴里正吃着的南瓜蒸糕用力地吐了出来,小脸涨得通红,又皱巴巴的,嘴里一直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赵仙仙一愣,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喂得太急,噎着他了。
手忙脚乱地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陆儿怎么了是不是噎着了哪里不舒服”
大皇子却伸着小手推开了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睁大了眼睛来用力瞪她,眼底居然带着诡异的怨恨。
几个乳母当即吓得大惊失色了,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果断地将他从赵仙仙怀里抱走,又是拍背又是喂水的,用手撬开他的小嘴,仔细看他喉咙有没有东西卡着,发现没有才松了口气。
“娘娘放心大皇子不是噎着,兴许是吃撑了不愿意再吃,才这样”乳母急忙解释道。
被他方才那一瞪,赵仙仙惊得恍惚了许久都回不过神来,连眼眶都变得有些泛红。
她突然生了个大胆的想法,自己与陛下也能重生,是不是陆儿也
这时,在乳母怀里的安静乖巧的大皇子,突然嗷嗷大哭起来,声响震得正座偏殿都晃了晃,又不停地朝着自己母后的方向挣扎着。
赵仙仙见他这样心疼极了,也顾不得方才心里的想法,急忙把他接了过来抱进怀里。
果然他的哭声立马就停了,委屈巴巴地撅起小嘴望着自己的母后,圆溜溜的眼睛里泪珠子不停地打着转。
“大皇子怎么好像”清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的流云扇了一下手,她吃痛地摸摸自己的手,心里也暗暗也有些后怕,幸亏自己没把话说下去。
她原本是想说,大皇子是不是见着不干净的东西了,才这样一时一个样儿的。
但被流云提醒过后,也知道这话不该说,别说是什么忌讳了,光是吓着她们娘娘了,陛下就该将她们千刀万剐了。
“陆儿方才是不是吃饱了,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才那样瞪母后的,嗯”赵仙仙软声问他,又用帕子轻轻地擦拭他的眼泪。
大皇子也不知道听懂了没,一个劲儿点着头,又讨好地用自己的额头来回蹭她的脸颊。
赵仙仙方才的猜测早就打消了,若是陆儿也重生了,怎么可能像这般亲自己
前世自从自己百般阻挠他迎娶沈岚,还放任底下讨好她的人去刁难沈岚的生意后,本就不亲近的母子关系更是变得支离破碎了。
他连一声母妃都不愿唤了,人前人后都只生硬地喊一句“贵妃娘娘”。
后来他作为唯一的皇子,顺利登基为帝,虽尊自己这个生母为皇太后,可是看她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鼻子有些泛酸,语气带着一丝哽咽:“陆儿乖,母后最疼你了”
。
一晃眼就到了阳春三月,西京城里的柳树都纷纷抽了条,万物苏醒、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
吴医女也在沈家待了三个多月,帮着照顾出生时瘦弱的龙凤胎,与产后体虚的杨氏。
她见龙凤胎已经越长越结实了,杨氏也渐渐恢复得极好,也就辞别她们回到宫里。
回到宫里,她回医女署放置好行囊,又换了一身衣衫后,就匆匆忙忙地往露华宫去给赵仙仙请安。
她颇为拘谨地在正殿前等候接见,在沈家待了几个月再回到宫里,倒是生了些许不自在了。
而内殿里的赵仙仙一边换着衣裙,一边不解着,自己明明没有多吃,怎么腰身反倒越来越粗了还有腰上高高耸起的位置,本就比寻常女子要鼓些,如今又愈发丰盈了不少。
原先那身雪纱齐腰襦裙穿在身上时,她照着镜子就总感觉不对劲,只好又换了一身淡青色的齐胸襦裙。
再照镜子一看,果然就比方才好多了,齐胸襦裙既挡住了她近来有些发胖的腰身,又把上头的长处给凸显了出现。
她款款缓步过来正殿时,见吴医女正准备跪下行大礼,急忙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吴医女不必多礼,坐罢,快跟本宫说说沈家两个孩子的事儿,本宫好奇极了。”她笑盈盈道。
吴医女时隔了几个月后再见到她,又忍不住心生惊艳,她从来没见过姿容能与比皇后娘娘媲美一两分的女子,只觉得露华宫正殿里满屋奇珍异宝、金银翠绿,都比不上她风姿绰约的身影。
耳垂戴着一对红宝石耳坠,耀眼的红光愈发衬得她肤如凝脂,还有那挺翘精致的琼鼻,红艳的樱唇,处处都美得惊心动魄。
流云清云扶着她坐在主位上后,分别给两人沏了两壶茶。
给吴医女沏的是一壶碧螺春,而赵仙仙要养身子,特意为她准备的是滋补的红枣枸杞茶。
吴医女在下首坐好后,细细品了一口茶,浅笑道:“虽说杨夫人已经递了牌子进宫谢娘娘赐名,但奴婢今日离开沈府前,她又特意请奴婢帮她向娘娘谢恩。”
“哦当真用了本宫起的名字那只是胡乱取的。”赵仙仙颇有些意外,睫毛扑闪了两下,眸子里含着星子一般亮晶晶的。
吴医女唇角带着笑意:“娘娘这名字起得也巧,杨夫人一听就喜欢极了,说比沈大人绞尽脑汁想的名字都好上百倍呢。”
“如此便好,本宫还担心她们不喜欢这个名字,但碍于情面不得不用呢。”她莞尔笑道。
顿了顿又道:“对了,吴医女可知道体虚内亏要如何调养本宫的月事都三个月没来了,可张太医每回过来诊平安脉,都只让本宫别碰寒凉的东西,请他开服药也不肯。”
吴医女听了她说三个月都没有月事,心里猛地一咯噔:“不如让奴婢帮娘娘摸一下脉象罢,奴婢离宫多时,都不清楚娘娘如今的状况了。”
随后她上前去为她把脉,明显感觉到她的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分明就是滑脉,而且应该快三个月了。
只是她苦思冥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太医要隐瞒着,按着他的医术,说不定一个月就能摸出来了。
吴医女试探着问:“不知道张太医每次诊脉都是怎么说的”
赵仙仙笑不出来了,有些沮丧地说:“张太医后来几次过来,都有多带一位擅长妇科的太医替本宫诊脉。两人都是严肃极了,似乎是本宫的身子不太好了,可他们却每回都说得含含糊糊的,只说平日里注意些便是了。”
她叹了口气,想起这两个多月来,自己为了养身子,都没有与皇帝亲热过了。
有时两人情难自禁,都只能在紧急关头停住,别说是他,连自己都觉得难耐极了。
吴医女敛下眼眸,恭敬地说:“娘娘,不如再请张太医过来一趟罢,奴婢一时不敢确定,需要与张太医讨论一番才行。”
“流云,快派人去请张太医过来。”赵仙仙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