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峙冷着脸把蛋糕丢给沈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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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自逸大约已经看出江峙的来意,下车后并未再多问他要去哪里。
江峙插着兜,大摇大摆地跟在两人身后,对自己的厚脸皮丝毫不以为耻。
似乎赶上商场在搞什么促销活动,国贸的人流量比平时还要多。
他们进门时刚好遇到一波蜂拥而至的阿姨大妈,瞬间被挤散。
男孩子个子出挑一些还好认,沈都清直接把大妈流卷走了。幸好戴着黑色帽子,在一堆头发里比较显眼。
江峙仗着个子高,手从一堆人头上方伸过去,拽住沈都清外套背后的一根带子,把人扯了回来。
因为出来的方向与人流的朝向不一样,还被一位大妈嫌碍事推了一把。
脚下又被绊着,来不及平衡,沈都清再次朝江峙撞了过去。
失去平衡的刹那,她本能伸出手想要撑一把,中途想起每次都按到他胸肌的尴尬,往回一缩。
然后,就整个人撞进了江峙怀里。
前胸贴前胸的。
这怕不是比摸胸肌更尴尬。
帽檐磕到了江峙的下巴,他闷哼一声。
沈都清就趁这个机会,飞快从他身上起来了。
江峙揉着下巴,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裴自逸贴着墙避开人群走过来,关心道:“没事吧?”
沈都清:“没事……”
江峙:“有事。”
裴自逸看了他一眼,又问:“撞疼了吗?”
沈都清:“不……”
江峙:“疼。”
沈都清:“……”
人家不是问你的好吗。
她扭头看江峙,他理直气壮地回视。
裴自逸大概也没料到他忽然换了这个路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路子怎么形容呢……
大概类似于:你想泡沈都清?先泡了我再说。
这谁顶得住?
沈都清毫无同情心地说:“疼就忍着。”
等那波人过去,三人才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沈都清觉得背后有什么揪着自己,回头一看——
江峙捏着她衣服背后的绳子,随着行走会时不时扯到她一下。
她今天穿的牛仔外套,领子下有一根红色细织带的设计,绕到颈后穿过一个带扣,往下缀到腰部。
刚才江峙就是拽着这根织带把她拉出来的,一直没松手。
“可以松开了。”沈都清说。
江峙不仅没松,还捏着甩了一下,振振有词:“怕你走丢。”
沈都清懒得跟他抬杠,转身继续往前走;江峙就在后面拉着她的绳子。
跟遛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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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送她一条珍珠项链,你觉得怎么样?”裴自逸问。
“可以呀,”沈都清说,“这里就有家店,还不错。”
两人走进一家珠宝店,江峙慢悠悠跟进去。
导购取出一款珍珠项链,沈都清和裴自逸一起低头看,距离便近了一些。
江峙往中间一站,把两人隔开。
沈都清被他挤开,很是无语,偏他毫无自觉,扫了那串项链一眼,一点不掩饰嫌弃地评价:“这种货色也敢拿出来糊弄人。”
世界上享有盛誉的顶尖珍珠品牌,还是第一次被客人毫不留情地评价“这种货色”,导购都结巴了一下:“您、您想要什么样的?”
江少爷很不耐烦:“直接拿你们最好的,废什么话。”
气势太强,导购被唬得一愣,说了声“请稍等”,小跑着进去请示经理。
裴自逸也被搞得有些踟躇,看了看沈都清。
沈都清无奈道:“听他的吧,这位少爷从小玩珍珠玩大的。”
不是夸张。
因为许明兰很喜欢珍珠,这么多年家里积累了许多,江峙从小又是个拆家小能手,没少祸害她的珍藏首饰。
许明兰对他溺爱过头,不舍得因为这点小事打骂。
江峙有段时间迷弹弓,打沈都清的时候用的就是珍珠。
还很挑剔,直径太小的不行,比重太轻的不行,海水珍珠的手感最佳。质量不够上乘的珍珠,做子弹江少爷都嫌弃。
非常的视金钱如粪土。
沈都清觉得自己的身价也是很高了,试问还有谁有这种待遇,天天被人砸珍珠?
她要是捡捡,说不定能攒个一箩筐来珠宝店换钱。
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经理很快被请出来,并一同带来了几款高端系列的项链。
江峙端详几眼,手捏着珠子摸了几下,非常吝啬地评价一句:“一般般。”
经理是个情商高的,对着一个大放厥词的高中生态度依然妥帖,微笑道:“这是我们最好的……”
江峙没搭理,直接就走开了。
沈都清冲经理笑笑,然后对裴自逸道:“这串可以。”
江峙的“一般般”,说明质量还不错。
这个款式华美典雅,也很适合老人家。
两人在这边挑选的时候,江峙在店里晃荡了一圈,最后敲了敲玻璃,让导购取出一个放在黑色丝绒盒中的胸针。
珊瑚形状的设计,白金铺满白钻与粉红宝石作枝桠,上面缀以大小不一润泽明亮的akoya珍珠,三颗小巧可爱的粉红色海螺珍珠点缀其中。
还蛮好看,不过名字叫“幸福之树”。
“土里土气。”江峙嫌弃,一边把信用卡扔给导购。
导购刷完双手将卡奉还,一边温声细语与他说着什么。
江峙一个字没听,把玩着手里的胸针。
“你在干嘛?”沈都清与裴自逸选好项链,走过来。
江峙飞快把盒子一盖,握在掌心揣进口袋,若无其事地率先走出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