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吐槽新子只放在心里,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威武霸气看穿一切的屌炸天的表情。
毕竟这种名侦探和名怪盗的对决场合,首先气势上就不能输啊:
“在你登台唱歌的时候,我就知道台上的这个人不是黄濑凉太了。有听闻过,怪盗基德不仅是个易容高手,模仿别人的声音也是一流的。也许你的确能把别人的音色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是,一旦唱起歌来,想要把包括音高在内的唱歌时的一切声音模仿得不差分毫,显然是不可能的。前几天来巨蛋场馆旁观彩排的时候,我有听黄濑君唱这首歌,和你今晚唱得可是不太一样的啊。”
得知自己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而露馅时,基德此刻简直难以置信:
“但是,一般人根本听不出这种细节上的差别吧!而且,你这家伙不是个音痴吗!”
工藤新子前几天来看过后台彩排这种事情他当然知道,毕竟寺井爷爷为了今晚的计划早就混入后台的勤杂工中了。而那天工藤新子上台一亮嗓子,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超级大音痴啊!
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败在一个大音痴的手上,他怎么能够服气啊!
虽然新子对于基德就这么当着她的面直白地把“音痴”这个大帽子扣到她头上而表示相当不爽,但名侦探的气场还是不能丢的!
“哼,没听说过吗,上帝在给你关闭了一扇门的同时,总会给你再打开一扇窗的。”新子一脸深沉得以上帝之名深化着思想,接着嘴角渐渐上咧,露出了一副你玛丽永远是你玛丽的玛丽苏式王者蔑笑,“姐姐我可是万里挑一的拥有绝对音感的人!麻烦行动前好好调查一下你的对手……不知道姐姐我小提琴十级吗!音感差的人怎么可能把小提琴拉到王者级别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上帝在给你关闭了“唱功”这扇门的同时,却给你开启了“绝对音感”这扇窗……这都是什么玛丽苏的设定!
表面还维持着淡定自若扑克牌脸的基德内心已经掀起了狂澜般的咆哮,他严重怀疑如果说生活是一出剧本的话,眼前这位侦探小姐才是作者的亲闺女吧!
新子已经从腰间的皮带里弹出了一个足球,用花式脚法颠了两下,脸上挂着灿烂到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之意的笑容:
“如果不想吃我一记天马流星球的话,就乖乖把那颗名为‘玫瑰之约’的蓝宝石交出来吧……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真正和这种含着蓝玫瑰寓意的宝石相配的人是你吧。蓝玫瑰的本质是白玫瑰,蓝色的表象不过是欺骗人眼睛的虚假,就像你这种以所谓的‘魔术手段’欺骗人眼睛的小偷一样。”
伴随着新子的话语,基德嘴角也扬起标志性的诡秘笑容,完成了一秒钟便装。
卸下易容伪装,以一身白色礼服的月下魔术师形象出现在少女的面前,并且从怀里取出了那颗蓝宝石。
其实对于这颗宝石本身他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刚刚验证了一下,并不是他所寻找的潘多拉。
“呐,侦探小姐,你知道蓝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基德颠着手中的宝石,笑着问道。
声音和口吻带着几分温柔悱恻,若是一般女孩子听了绝对会有一种酥到骨子里的感觉……然而新子完全把这话当成了百科知识问答。
“我记得,蓝玫瑰的花语好像是‘不可能实现的奇迹’吧。”新子转动着自己那百科全书般的大脑回答道,接着也对这花语发表了自己的观点,“确实是很合适的花语,毕竟自然生长出蓝玫瑰几乎不可能,全是用白玫瑰加化学染剂造出来骗人的。”
听到这话,基德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位一点都不懂得浪漫的侦探小姐啊。
“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来理解呢,正因为自然生长的蓝玫瑰堪称‘不可能实现的奇迹’,所以才更显得珍贵,更加令人想要去好好珍惜啊。所谓的‘花语’,不就是寄托着人们的心愿吗。”基德说出了与眼前这个毫无浪漫细胞的侦探截然不同的见解,接着又说道:“其实,不同数量的蓝玫瑰还有着不同的含义的话语哦,而且……”
说话间,基德直接将手中的宝石抛还给了新子,在新子猝不及防地去接宝石时,趁机抛出了一枚脱身用的烟.雾.弹。
一片烟雾中,留下了一句喃呢细语——
“这颗蓝宝石,和你的蓝眼睛一样美丽呢,今晚真正最适合这颗‘玫瑰之约’的人,其实是侦探小姐你哦。”
待到新子接住宝石并从他丢下的这句在她听来莫名其妙的废话中回过神来时,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恶,下次绝对不会让你跑掉!”新子气得咬牙握拳。
看了看手中的宝石,就在新子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去把这颗宝石归还给三木琴乃时……
“新子——!啊,太好了,你在这里!”
只见忙着到处找她的三木琴乃正好朝她这边跑了过来,新子以为三木琴乃是着急于宝石被偷,正准备把宝石递还时,却见三木琴乃反而给了她一张纸条:
“第二张,第二张纸条,那个背后搞鬼的人又发了一张纸条!”
……
是和上次那张解谜出来答案为“news”一样的字母九宫格,因为有过一次经验了,所以这次新子也是很快便摸清了思路,虽然因为这回给出的不是拉丁字母而是音标稍微多废了点功夫。
这次破解出的答案是——b、?、m
“连一起读的话,[b?m]不就是……bomb!炸.弹!”当得出这个结论时,新子整个人都震住了。
而听到新子突然冒出这个危险的词语,一旁的三木琴乃也是吓了一跳。
意识到事态已经已经相当严重了,新子立刻对三木琴乃交代道,“三木小姐,麻烦你赶快通知警方,场馆里有炸.弹,立刻终止演出疏散所有人员!”
“诶……诶?!”第一次面临恐怖袭击事件的三木琴乃当即吓傻了。
此刻,新子突然联想到之前的第一张纸条,虽然不明白那个背后筹划了这一切的人为什么要恶趣味地给出那第一张纸条,但是和现在的炸.弹当前联系起来,如果那个纸条真的是在暗示炸.弹所在位置的话……
“news”,不考虑这个单词所代表的意思,仅仅把字母拆分开来理解……n、e、w、s,可以理解为north、east、west、south,代表着四个方位!而赤司财阀在投资建这座巨蛋场馆的时候,正好把场馆设计成了四个出口对着正东方、正西方、正南方、正北方!
看到三木琴乃此刻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新子知道是指望不上了,只得打法她赶快去通知后台演出人员立刻撤离,接着掏出手机拨通了目暮警官的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后——
“目暮警部,麻烦你立刻派人手去彻查场馆东、西、南、北四个出口,四个出口处很有可能被人安置了炸.弹,请立刻终止演出并安排所有人撤离……对,有炸.弹基本上是确定的,但是至于是不是在那四个出口处只是很有可能,也不要放松对场馆其他地方的搜查……还有,目暮警部,我之前让你帮我留意的坐在观众席上的那个人,那人现在动向如何,有没有离开座位,去哪儿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背后筹划这一切的究竟是不是那个人,那么现在,她已经有十成的把握了!
……
幽暗的无人通道里——
一颗噼里啪啦包裹着闪电火花的足球就这么擦着那个人的身侧险险而过,那黑影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惊慌地转回身看向突然攻击自己的人。
“炸.弹,bomb,英式发音应该是[b?m],而美式发音则是[b?m],没错吧,虽然从英国搬来,但其实是个美国人的海伦小姐。”
伴随着严肃的声音,新子一步步朝那人走去。
而那个人,正是max的妈妈——海伦。
海伦瞠大了双目看着眼前缓缓朝她走来的少女,此刻的她身上也不再有在max面前时那种温柔和善的感觉,神情冷峻:
“工藤新子吗……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有关你的报导,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其实是美国人的?”
“我们那天在公寓楼第一次见面,电梯来时你说出‘elevator’这个词的时候,嘛,虽说当时只是根据这点去推理你儿子搞的一场可爱的恶作剧,不过现在派上大用场了呢。”新子撇了撇嘴道。
海伦看起来并不打算直接否认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但依旧与新子针锋相对:
“可是那又怎样,那张纸条也可以是现场任何一个使用美式英语的人写的,仅凭这个就把我指控成是犯人也太荒唐了吧,大侦探。”
面对对方的讥讽,早就胸有成竹的新子气场丝毫没有被压倒:
“呵,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怀疑你就是那个幕后筹谋这一切的犯人了,今天这张纸条只不过是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推理罢了。从你在观众席入座起,我便让警察盯住你的动向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这么快就能找上你。”
听到新子这么说,海伦的眼神终于有了丝恐惧的颤抖,“你……”
“就在停车场尸体案那天,我就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了。那天,我发现尸体穿着的衣服上有水印,那应该是衣服被浸湿接着蒸干后留下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热水中杀了那个男人吧。手腕被割破后虽不至于立刻死亡,但如果是在热水里的话便可以阻止血液凝聚,这样会使得失血加速从而加快死亡。更重要的是,这样还可以让尸体升温,因为人死后正常情况下要差不多两个小时尸体才开始变僵硬,但如果是在热度高的地方便会加快尸体变僵硬的速度,这样一来就可以给前来调查的警察造成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两个小时的假象,从而在一开始就误导查案人员的思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海伦女士你早就调查清楚了停车场的那个区域是监控拍不到死角,你把尸体放到了车的后备箱里载着前来,然后把尸体抛到了后面的绿丛里,接着装作恰好发现尸体的路人甲的样子去报警。后备箱的温度也高,正好这一路可以给尸体的僵硬速度再加把力。那天,我有注意到你头发的发梢有些湿湿的,再加上从尸体所呈现出的状况来开,那个男人在死亡前并没有进行过激烈搏斗的样子,所以更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割腕自杀。我是不是可以大概推测一下,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你在杀那个男人的时候正好在和他偷.情,比如在热水中洗鸳鸯浴什么的……所以,他才会毫无防备地被你杀掉,而你看起来也一副刚洗过澡的样子。”
新子将自己的这些推断一五一十地道来。
而对于这番“偷情论”的推测,海伦冷笑了下算是默认:
“既然如此,那天在停车场发现尸体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当场就指控我。”
“其实那天我还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感觉脑子里所有观察到的线索都是独立的,没能连到一起。而今天,打通了我全部思路的,正是在进场时,max不小心把那黏糊糊的糖掉到衣服上那幕。”
新子皱了皱眉头,脑海中,停车场尸体的样子和max擦衣服上糖渍的那幕不断交错闪现着:
“那天,尸体的衣服上我除了发现有水印外,还有一群爬着的蚂蚁。我原以为蚂蚁是被腐臭的尸体所吸引,但是凑近一看发现并不是那样的,蚂蚁似乎被什么所吸引从而形成了个形状,我摸了摸那个形状区,发现是黏糊糊的糖,蚂蚁是被糖吸引过去的。没错,就是max今天吃的那种黏糖。呵,大概是max在家里时不小心把那种糖掉在了哪儿,然后你的情夫到家里跟你幽会,和你洗鸳鸯浴前把衣服一脱,丢掉的衣服正好落在了黏糖上吧。”
海伦顿时浑身一颤,这个失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新子紧锁着眉头,飙升着气场压迫向对方:
“刚刚在来找你前,我已经通知了警方去查你那天开的车的后备箱。你运送尸体的时候,后备箱里多多少少总会沾上点血迹,就算你把血迹给擦掉了,但是也只能清除掉表象,而且除非使用专业工具否则不可能让血迹彻彻底底消失,仅仅是肉眼观察不到罢了。只要用鲁米诺试剂一喷,血液中的活性氧就会发生氧化反应从而呈现出蓝紫色的荧光,这就是你犯罪的证据。”
当最后听到新子厉声说出“证据”这个词时,海伦却在一瞬间被震慑到后,却并没有意识到大势已去后而产生悲怆或者绝望,似乎在决定做这一切时,就已经不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
“从之前一系列的晚会相关人员被害,到今晚的安置炸.弹,全都是你干的吧。”
新子继续步步紧逼,提到了之前的一系列事件:
“你知道max那段时间偷偷给隔壁的黄濑凉太写信,所以才利用这个机会让信件沾上毒,而其后你‘教育’max要勤洗手也是为了让max洗掉误沾的微量毒素吧,所以你家洗手台上才会放有消毒洗手液;啊,对了,这么一想的话,那天max一本正经地‘教育’我要勤洗手时,我看到了你家的洗手间里有各式各样的清洁剂,住在703的灯光师中岛九郎先生是因为气体中毒而死的,盐素和酸性清洁剂混合后正好可以产生有毒气体;至于住704的寺井黄之助氢氧化钠中毒,后来医院的检查结果显示是其误食了夹杂有烧碱的东西,据我和黄濑凉太聊天的时候了解,寺井先生很喜欢小孩子,时常会邀请max去家里玩,你就是趁着去接max的机会偷偷投毒的吧。至于其他那些同今天晚会有关的人被害的案件,也全都是你干的吧,你个连环杀人犯,还有现在你搞出的这波炸.弹危机……这位女士,你到底是有多痛恨这场晚会啊!你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啊!”
对于犯罪案件这方面的事情,新子也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每次到最后犯人忏悔环节时,她也是听过了不知道多少种各式各样的奇葩犯罪动机,每次都让她不禁感叹一句你特么脑回路清奇啊!
她有预感,海伦女士犯下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大概也是出于什么清奇到能让她听后呕血的原因吧。
只见海伦悲戚地笑了笑: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英国长大、生活,但却说的是美式英语吗?”
新子忍不住啐了一口,“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所以我拜托你快点说吧!”
她现在之所以炸.弹当前还敢跟这人在这儿瞎逼逼,也是因为想着海伦也不急着逃走所以应该离炸.弹被引爆还有一定的时间吧,好,就算一心走上不归路的海伦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但max也在场馆内呢,她总不至于炸死自己的亲儿子吧!
“我父亲是个英国贵族,但我其实是个私生女,我那位来自美国的母亲为我那位贵族父亲生下了我和我妹妹,我们姐妹俩从小被母亲照顾着长大,也就养成了一口美式口音。虽然父亲和母亲一直没有领证结婚,也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关系,但我们生活得和正常的一家四口没什么区别,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没错,就是日本那位昔日影后三木静香。我父亲疯狂地爱上了那个女人,没错,那个送给三木静香‘玫瑰之约’这颗蓝宝石的英国贵族正是我那个父亲!不过感情这种事情也讲求个好聚好散,大家也都是成年人,没什么担不起的……然而可笑的是,我妹妹在不知道我父亲和三木静香的关系前,竟然成为了三木静香的忠实影迷,疯狂地崇拜那个女人!甚至最后因为追星而出车祸丢了性命!这件事情发生后,你猜怎么解决的……我父亲被那个日本女人迷昏了头,为了避免这件事情造成负面影响而打击到三木静香坦荡的星途,他和三木静香联手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置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与不顾!”说着,说着,海伦整个人的神情都癫狂了起来。
而听到海伦的这番话,新子不禁汗毛倒立:
“难道说,三木静香当年突然死亡……是你干的!”
“没错,是我。”恨恨地咬牙,海伦的眼中冰冷和疯狂交缠在一起,“自从我妹妹去世后,我就对两件事痛恨无比。一是那些狂热的追星族,虽然我伤痛于我妹妹的去世,但我也恨她不争气,竟然因为追星这种事情而丢了性命,所以你知道我今晚看着那些愚蠢的追星粉丝尖叫着挥舞应援牌子时有多愤怒吗!二就是和三木静香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凭什么我的妹妹就算离世也还要为那个女人的星途而牺牲、为那种女人保全名声,而那个女人的妹妹三木琴乃却使用着姐姐的‘好名声’来享受着镁光灯的追捧,甚至还不知羞耻地要展示那颗‘玫瑰之心’来向那种女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