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觉中, 岑念穿书后的第二个周末眼看着就要来了。
星期五的一大早, 岑念步行在宽阔的校园里,见到的师生们无一例外心情都很好。
因为前不久的数学比试风波,岑念如今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可避免会引来一阵围观, 就连身为教师的康媛,
都在那场比试后患上了过于激动的后遗症,每次看见岑念都“啊啊啊啊啊——”
她倒是无所谓, 诸宜一开始不习惯,还会帮她回瞪那些看稀奇的学生, 后来连诸宜也习惯了, 自然就更没人去制止这种敬畏交加的围观了。
对岑念来说, 别人要看就看,要说就说, 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王森林经过上次一事,见了岑念就像见了猫的耗子,别说对视了,要不是没有办法回避,她相信他绝对连11班的大门都不想迈入一步。
中午用餐时,岑念和诸宜庄辉二人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一起,自从邬回返校之后,三角作为变成了四角, 每次用餐时座位都没有变化, 岑念的对面必定是诸宜,
旁边必定是邬回。
班上渐渐有人称他们是铁四角, 也有人开起了邬回和岑念的玩笑——其中以庄辉最为热衷开此类玩笑。
这些对岑念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对她来说,只要没有影响到她的自由和心情,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在她安静用餐的时候,庄辉忽然说:
“我们这周末去春游吧!”
诸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春游?你几岁了?”
庄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面对诸宜疑惑的目光,他朝一旁没说话,神色有些紧张的邬回打了个眼色。
这个傻瓜!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是在给邬回搭鹊桥吗?
庄辉见到岑念没有立即反对,趁热打铁地说道:“现在可是阳春三月,郊区的山上青草遍地,樱花漫天,阳光普照,我们带上工具去爬山野餐难道不比坐在家里打游戏好吗?”
“……你的文采怎么只有在你骗人的时候才能体现?”诸宜鄙视地看着他:“山上真的有樱花吗?”
“你怎么说话呢!”庄辉气愤地说:“我说的是大实话!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到处都是樱花!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她呢!”
岑念若有所思,被庄辉描绘的景象所吸引。
野餐,听起来不错,她没有试过,想要尝试。
“什么时候?”她问。
“就这周星期天!早上十点怎么样?我来接你!”庄辉马上说。
“你哪来的车?”诸宜狐疑地看着他。
“你家不是有车吗?”庄辉说。
“那是我的,不是你的!”诸宜一脚踩上庄辉的脚。
野餐,她要带什么去好呢?
从没参加过野餐活动的岑念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期待起了周末。
没有了王森林惹人心烦,学校生活变得美好起来。
一天的时间转眼就到了放学的时候,岑念在校门口和诸宜等人分开,独自登上了回家的校车。
窗外,温柔的夕阳包裹着世界,岑念把头靠在微微震动的车窗上,低垂的目光静静看着从视野中溜走的一切。
她想要的并不多。
仅仅如此,她就已经触到了幸福的边缘。
岑念回到家中,取拖鞋的时候罕见地发现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在鞋柜中。
她换上拖鞋走出玄关,看见侯婉正在大厨房中指点江山的背影。
“这个这么弄……火力别太大……”
“诶,好的好的,太太放心……”张嫂从善如流地打着下手。
岑念乘电梯回到四楼后,看见岑溪的房门开着,她走到门前,看见侯予晟正坐在岑溪房里和岑溪说话。
岑溪笑着说:“你这些话说给爸听会更有用的,我在他眼里还是个没毕业的孩子呢。”
侯予晟忍俊不禁:“你这话说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这样的孩子……”
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和谐,丝毫看不出芥蒂存在。
岑念看见侯予晟,却不由想起了上次他在卧室里对她说的那些话。
“岑溪这个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如果信他,最后只会遍体鳞伤。”
侧对她而坐的岑溪最先发现她的存在,他侧头看了过来,朝她扬起淡淡的微笑。
“……那时候,岑溪还只有六岁。”侯予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岑念看着岑溪,面色如常地点头后走进卧室。
她放下书包,拿出手机观看新闻打发晚餐前的时间。
四十分钟后,大许的内线电话打进岑念床头的电话,张嫂已经备好晚餐,请所有人下楼用餐了。
岑念开门的时候,岑溪也正从门里走出,侯予晟不见踪影,似乎已经下楼。他看见岑念,条件反射地扬起微笑。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岑念见到他,他都在笑。
岑念不知为何冒出一个念头,在他独处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呢?
在安静而自然的缄默中,两人乘电梯下到一楼大客厅。
宽敞的大餐桌上因为罕见的五人齐聚一堂而摆满丰盛的菜色,岑念在她往常的座位上坐下,岑溪也坐到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