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岑溪对岑念的袒护, 岑琰珠越来越不是滋味, 同样都是妹妹, 那边还是个私生女怎么岑溪就这么差别待遇
那个数学竞赛组长,说不定根本就没有真材实料
六中的数学竞赛组长而已, 有什么了不起的
“野鸡学校充鸡头”岑琰珠冷笑道。
岑念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说“等你先成为凤尾了再来说话吧。”
眼见两个姐妹又要发生冲突, 岑筠连拍着桌子,说“好了好了, 别吵, 我最讨厌你们在饭桌上吵架念念, 你这次实在是太超乎爸爸想象了”
岑念面无表情, 平时都是“岑念”和“我”,一听“年级第一”四个字后就变成了“念念”和“爸爸”,岑筠连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才。
“你说吧, 想要什么奖励爸爸都满足你”岑筠连露出慈父的微笑。
他的慈父做派丝毫没有感动岑念。
“不用。”
“怎么不用你考这么好,理应奖励你就说吧,想要什么包首饰还是想去哪儿玩一趟”岑筠连兴致勃勃地说。
看着岑筠连不肯罢休的样子,岑念想了想, 说“钢琴。”
直到前一秒还能强压嫉恨和不平的岑琰珠再也忍不下去, 她怒目圆瞪, 狠狠盯着岑念说“不行”
“我没有和你说话。”岑念说。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岑琰珠怒声说。
岑念微微笑了起来, 她只是在单纯问一个问题“你是谁”
一股怒火冲上岑琰珠心头, 她怒不可遏, 整个人简直要烧了起来
她是谁
她是这个家的正牌小姐她才是真正的岑家千金
让岑念这个非婚生的野种住进岑家已经是她动用了全部修养做出的让步了她虽然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忍辱负重到这一地步, 但她看不上岑念的出身,更不可能真正把她当自己的姐妹对待
作为一个合法妻子生下的合法孩子,岑琰珠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去竞选年度“最善良大度异母姐姐”大奖了,但无论是岳尊和岑溪,谁都没有看到她的忍让和委屈。
岑溪应该宠爱的是她
岑筠连应该关注的也是她
她甚至还抢走了岳尊的关注,现在又想要来抢走她的钢琴
岑琰珠气得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满目憎恨地看着岑念。
岑念脸上的冷笑因为她的眼神而慢慢变化了,除了回归漠然外,岑念的眼中似乎还闪过一抹别的东西,但是它消逝得太快,岑琰珠没有看清。
是错愕还夹杂着一丝别的东西,它们淹没了岑念眼中原本的冷意。
“我改变主意了,还是什么都不要。”
岑念起身提起书包,神色平静地走出了餐厅。
片刻后,玄关传来关门声。
“她怎么会想要钢琴”岑筠连一脸疑惑地说“她以前学过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侯婉在安慰气得吃不下饭的岑琰珠,一边不忘埋怨地看了几眼岑筠连。
岑筠连不耐烦地看了眼岑琰珠,说“行了,你别气了,不就一架钢琴吗你看她也没要了,估摸着也就是说着气气你,你当真了怎么行”
没人说话,餐桌的气氛变得沉闷凝重。
岑筠连又看向岑溪,说“她考了年级第一,我还是得奖励一下。正好这周末林家请我们去参加你表哥的生日宴,你带妹妹去买件正式一点的裙子,顺便再买点护肤品化妆品什么的。”
“好。”岑溪从善如流。
岑琰珠原本气得不想说话,听到这里又主动开口问道“岳尊哥哥会去吗”
“他们一家都会去。”岑筠连说。
岑琰珠拉住侯婉,还是气鼓鼓地,愤怒却消下去了不少,她说“妈,周末我们去韩国做美容吧。”
“再给你买几套新衣服。”侯婉摸着女儿的头发。
岑琰珠的气总算顺了下去。
岑溪笑着起身,说“我吃完了。”
“嗯,你先去公司吧。”岑筠连说。
岑溪开车离开岑家后,驶过一条宽敞的大马路,在沃尔玛广场那里看见了还站在候车点等校车的岑念。
他把车在站牌前停了下来,按下车窗,对看着他的岑念说“我送你。”
岑念看了眼还没出现黄色校车踪影的路尽头,打开了岑溪的副驾驶车门。
车门关上后,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也一并被留在了门外。
宽敞的车厢里弥漫着令人心情愉悦的淡淡香气,岑念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你在烦恼什么”一个沉稳如水的声音在身旁响了起来。
岑念没有说话,岑溪也没有再问,在沉默蔓延了数分钟后,岑念望着窗外开口“像刺猬。”
她说的莫名其妙,但是岑溪却没有追问这句话的含义。
他理解了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并说“你知道一个活着的人,每一天都必然会做的事是什么吗”
岑念看向他,岑溪目不斜视地注视着挡风玻璃外的大路,神色淡然。
“是什么”
“变化。”岑溪说“你也可以称为是成长。正是这种每一天都会发生的变化,造就了十年后和此刻相比陌生的我们。虽然有的人会退化,但绝大多数人,都在时间的推动下成为了更好的人。”
“你相信时间会磨平尖刺”岑念看着他。
“不。”岑溪依然没有看她,嘴角却扬了起来。他说“我相信你,能学会收起尖刺的方法。”
他转头,笑着看了岑念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