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芳丽气结,“你们岑家以后都是我们傅家的狗,你凭什么对我这么说话——”
岑念冷冷地看着她,好像她现在是在胡言乱语。
傅芳丽越看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越生气,她明明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女,凭什么拒绝自己递出的橄榄枝?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那个牙尖嘴利的诸宜吗?她爸只是一个台长,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傅芳丽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威胁话语的时候,岑念已经失去耐心,直接略过她向大客厅的方向走去。
傅芳丽在她身上折损了面子,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离开?
“你站住——”傅芳丽气急,向着岑念毫无防备的后背抓去。
她把岑念往后用力一拉,初衷只是为了让她停下脚步,没想到岑念却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顺着她的力气往身后踉跄退去。
她的身后,是闪着幽蓝色光芒,在夜色中恍如怪兽巨口的无边泳池。
岑念已经感觉到脚下水泊溅开,她的意志尽管拼命想唤回身体平衡,沉重的身体依然迟钝地向后倒去。
少女黑发飞散,下意识伸向空中的右手五指张开,试图抓住什么能让她停下的东西——
她抓住了。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
她顺着这股力道跌入一个宽广的怀抱,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对她而言,那是月光的味道。
岳尊驻足站在玻璃门前,呆呆地看着拥抱的两人。
他就晚了那么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岑溪几步并做一步赶到快要跌进泳池的岑念身旁,一把拉回了她——
他和岑溪交好十一年,没人比他更了解岑溪。
洁癖如岑溪,冷漠如岑溪,居然会主动和人发生肢体接触——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傅芳丽面红耳赤地看着眼前的岑溪,想要解释又碍于自尊开不了口,她定定地看着岑溪,希望他主动询问事情来龙去脉,但他一直没有朝她看来。
他视她如无物,关切的目光始终落在岑念身上。
岑念站稳脚跟后,从岑溪身上马上离开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岑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岑念避开他的视线,说:“吓的。”
岑溪皱眉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嘴唇,忽然伸手贴向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没有。”
“头疼吗?”
“不疼。”
“能坚持到晚宴结束吗?”
“能。”
岑溪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后,眼中露出无奈神情。
“……傻念念,跟我过来。”
岑溪转身向大客厅走去,岑念看了眼杵在一旁的傅芳丽,觉得不需要犹豫,抬脚跟上了岑溪的步伐。
经过玻璃门的时候,站在门边的岳尊拦下两人。
“你们去哪儿?”
“我们先走了,你替我和舅舅说一声。”岑溪说。
“哎,你们到底去哪儿?”岳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岑溪已经带着岑念走出别墅大门。
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已经停在大门前,一名穿黑色制服的服务人员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车钥匙,岑溪接过后,说:“上车吧。”
“去哪儿?”岑念问。
“先上车。”岑溪打开副驾驶车门。
岑念只得先坐了进去,等岑溪上车后,他发动引擎,将车缓缓开向豪宅大门。
“吃过药了吗?”岑溪问。
岑念刚想说她不需要吃药,抬眼从前后视镜里看到岑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吃了。”
“头疼吗?”他又问。
事到如今,也没有死鸭子嘴硬的必要了,岑念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说:“疼。”
“还有什么症状?”
“刚开始很冷,现在不冷了。”岑念说。
“那是因为你烧起来了。”岑溪瞥了她一眼:“傻念念。”
岑念沉下脸:“不许说我傻。”
岑溪反而望着前方笑了起来。
“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他笑着说。
另一边,岑溪和岑念的默默离去没有阻碍生日宴的继续进行,在别墅的二楼露台上,岑筠连和岳秋洋正肩靠肩地站在一起高谈阔论。
中年男人的话题总离不开那么几个,经济、政治、女人。岑筠连同样不能免俗,在他抨击如今渗入各行各业的严苛考核制度时,岳秋洋笑而不语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在玻璃门的另一面,本想和岑溪他们一起提前离开的岳尊被哥哥岳宁拦下,不得不加入他和岑琰珠的无聊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