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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启程,危建同就越发担忧,吃饭吃不香了,睡觉都睡的不安。
他的夫人是他的表妹,两人从小到大感情就好,直到他的夫人患了病重离世。
不对,他的夫人不是患病离世,而是生下二郎难产而忘……
危建同晃晃脑子,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事儿都记糊涂了,云白小的时候明明体弱多病加害死了夫人才被他一气之下送到了寺庙,只是惭愧的是被自己有意识的忘了。
他自危云白回来之后就一直对他备为关心,想要弥补,大郎也是如此。
唉。
年纪大了,两个儿子千万别出什么事。
伤了哪个自己都受不住了。
危云白同危高畅对视一眼,提高声音,“爹?”
危建同回神,“东西都准备好了?”
“因着这次皇上说了要一切从简,所以我同弟弟带的东西也很少,您不用担心,银子够了还有什么需要带的?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弟弟,我是从未出过京城,但弟弟也是一路游山玩水从江省来到了京城。”
危建同瞪了大儿子一眼,“你从小习武,切记要保护好皇上和你弟弟。”
“儿子记得。”
“还有……”危建同压低声音,“你们兄弟二人虽‘关系不和’,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一装样子,莫要让老夫丢脸。”
危云白笑道:“爹,天色晚了,您快去休息吧,不必担忧,这些我与兄长都记在心中。”
危建同欣慰的点点头。
皇帝都这么说了,一行人也没有蠢笨的人,就当做切身体会一把平民百姓的日子,除了年纪大的带上一个随身小厮,其余人都没带人,用的都是皇宫里跟出来的太监。
百官恭送后,就是恒元帝领头带着众人离开京城。
危云白同危高畅坐在一个马车内,危高畅从包袱底下掏出几本书,极为珍惜的抱在怀里,危云白见了,“兄长带了这么多的书出门?”
危高畅嘿嘿一笑,将其中一本塞到危云白手里,“弟弟,这可是宝贝,先借你看几天,等你回味完了,还要记得归还给我。”
危云白刚要翻开书,外面就传来一道气喘呼呼的声音,“可是危大人的马车?”
车上两位危大人对视了一眼,危高畅朗声道:“这儿有两位危大人,你找的是哪位?”
被指使过来叫人的小太监犯了糊涂,“这、这,是皇上想见的危大人。”
危云白挑眉,将书随手放在包袱上,“兄长,弟弟要出去一下了。”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他下了车跟着带路的小太监走到了最前,咏德在车板上,看见他就是眼睛一亮,热情的把他搀扶上来,“哎呦,危大人你可来了!”
接着就是打开马车上的木板门,“快进吧危大人。”
恒元帝即使说了不要大费周章,但皇帝用的带路工具怎能和民间一样?
这辆马车极大,用屏风隔为内外两个部分,外面是喝茶赏景看书的地方,坐处垫了多层柔软蓬松的垫子,看了就宽敞亮堂,不说两个人,再来两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恒元帝就坐在靠窗的那处,手中拿着书,小桌上的清茶飘香。
危云白四处看了一下,“陛下是喊臣来?”
“是你,”恒元帝指指对面,“坐。”
看着人坐下,恒元帝接着道:“朕听闻你同你哥哥之间有些嫌隙。”
危云白惊讶,随后笑笑,“谣传而已,兄长对臣诸多关照,照顾良多。”
恒元帝眯了眯眼,“爱卿说的是真话?”
“自然是真话。”
“咏德。”
恒元帝叫了一声,咏德就在外头应道:“陛下,奴才在。”
“去把危大人的包袱拿来。”
“是!”
恒元帝吩咐完了才转头看向危云白,“爱卿说的是,可朕不信。”
咏德亲自去了后面,找到危云白的马车,“车上可是危高畅危大人?”
危高畅的调令已经下来,官职比危云白还要高上一点。
危高畅应了一身,推门一看就吓了一跳,来的竟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太监总管,“咏德公公,怎么了?”
咏德笑眯眯的上来马车,“劳烦危大人告诉奴才一声哪个包袱是危翰林的,奴才奉旨要拿过去呐!”
危高畅下意识的一指,咏德就利落的将包袱带上面的书拿走下了车,等他走了危大郎才反应过来,坏了!
云白去的是皇上那,那、那刚才那本书……岂不是也要拿到皇上眼前?!
坏了!他这要害了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