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好难过啊。
危云白回道：“好。”
……
阳光慢慢升了起来，没拉严的窗帘从缝隙中透着光，危云白在光芒洒进来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
很难得，他起的很早。
既没有起床气也没有头痛，一切都清爽极了。
下床洗漱换衣服。
外头没有动静，危云白坐在床边待了一会，起身拉开了窗帘，再打开了窗，风冲进来吹走一屋子空调味道，他抽出一根烟，在微风吹拂下点燃。
不想出去。
但有人来的比他还早。
胖子心虚的敲敲门，“老大？”
声音很小，果然没人过来开门。
他刚想打电话，门就咔嚓一声开了，莫星河一脸的汗，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他，“进来吧。”
胖子尴尬的笑了两声，“你是不舒服还是没休息好啊？”
不会是因为他昨晚透露的那个消息吧，老大怎么还不教训他，简直忐忑不安。
莫星河解释了一下，“最近总做恶梦。”
“你先坐，我去洗个澡。”
胖子点点头，熟悉的去冰箱里拿了瓶可乐，隐约好像听到了老大的喃喃自语，“盛余祈，老子选你是真没错，刚睁眼你就舍得让我出来。”
盛余祈？
老大做个梦还能给人起个名字，够牛逼，这名字还很好听，他以后要是有儿子这名字就很不错。
胖子屁股刚沾沙发，就看到危云白下来了，“危哥。”
他手脚无措，生怕危云白追究昨晚上的那通电话。
危云白嗯了一声，也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然后问：“他怎么样？”
“老大？”胖子奇怪，“老大看上去有点累吧，他说他最近容易做恶梦。”
危云白点点头，“……我去看看他。”
他就在胖子的目视之中往莫星河的房间走去。
一夜过去，还打开了窗户，烟味都散完了。
莫星河以为进来的是胖子，透着沉沉的水声说话，声音里的虚弱无力清清楚楚，“胖子，你先回去吧，我补个觉。”
危云白没说话。
莫星河感觉自己得给胖子打个铺垫，“对了，如果我之后脾气突变，那是我为了求婚在锻炼演技，弄什么精神分裂玩玩，你也告诉阿七一声，别担心。”
“行了，出去吧，把门给老大带上，以后有空聚餐。”
危云白才出了声，“莫星河。”
莫星河一愣。
他在心底想着，“主导灵魂呢主导灵魂呢，你出不出来？”
他不怎么敢见危云白。
自从知道有这些记忆存在之后，知道他们都是前个“他”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出来。
江焱和乌力措说的对，他要是强硬出来是谁都拦不住。
但他不敢。
怎么说呢，在爱情里，在危云白眼里还是心里，无论什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杂七杂八……他自卑了。
危云白是因为这些人才对他特殊。
是因为这些人才成为了他的男朋友。
多强势的人，多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人，多想什么也不想的他，莫星河心想，如果现在危云白看到的是他，是不是很失望？
盛余祈拒绝了，“最近几天都需要你出来。”
处理人际关系，处理求婚，处理与云白之间的事。
莫星河深呼吸一口气，扯起笑关上了水，围着浴巾走了出去，“宝贝，早上好。”
“早上好，”危云白看着他，突然笑了笑，“精神分裂？”
“你知道的，我们里面有个‘死神小学生’是真的了不起，”莫星河走到衣柜前找衣服，“怎么样，开心吗？你一下子拥有了世界上最完美无缺的‘莫星河’，这个莫星河可不像之前那样了，既有体贴的一面，又有青春洋溢的一面，几乎你想要的这里全都有。”
危云白笑了几声，“记忆融合了？”
“废话，星河弟弟不信你听不出来。”
危云白听出来了。
系统也听出来了。
它在脑海里欢呼雀跃，凭空演出了烟花齐放的效果。
“云白！我赢了！我赢了！我赌赢了，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了！”
危云白还是在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扔在床上。
“艹！”莫星河皱眉，有点严肃加不赞同的看着他，“危云白，我明明藏起来了。”
危云白指了指衣柜。
莫星河突然叹了口气，他现在竟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立场去说他了，有些无力，“吸烟对身体不好……我都戒了，宝贝，不抽行吗？”
“抱抱吧，”危云白打断他随后要说的话，缓缓张开手臂，“抱一下吧，莫星河。”
莫星河一怔。
危云白看着他这个样子，自己走过去，还是张开手臂，“你的金主现在想和你拥抱一下。”
莫星河猛地扑过去抱住了他。
紧紧地，能有多紧有多紧。
危云白顺着他的脊背上下安抚他。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危云白侧头亲吻了一下他的耳垂，“让我猜猜，还是主人格和副人格？”
莫星河应了一声。
危云白继续道：“我猜猜谁是主人格。”
莫星河道：“你喜欢谁？”
他这句话问出来，所有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等着答案。
他喜欢吗？
他喜欢谁？
危云白回答：“我喜欢你。”
“我喜欢的是这个灵魂，”他很认真，莫星河知道危云白无比认真，“这个灵魂陪着我穿越，陪着我拥有了许许多多的记忆，他追着我，不怕累不放弃的追着我，所以无论这个灵魂是谁，他对我是独一无二的特殊。”
他点点莫星河的脑袋：“这里拥有的五份记忆，从我开始，从我结束，全部都是我，丢弃了哪个，都是丢弃一部分的我。”
莫星河无意识的笑了，“打上了你的烙印了还？”
危云白坦荡的点点头，淡定的反问，“难道不是？”
莫星河自个儿乐了半天，才收了笑问，“那我也是你喜欢的喽？”
他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危云白道：“对，你是。”
他按着莫星河的脑袋，唇印在他的唇上。
不含情.欲，不含悲伤，不含敷衍。
他透过这个吻，去亲吻所有的灵魂。
“喜欢你。”
这个灵魂。
追着他不放的人。
一点点改变自身的人。
变得克制、放手、尊重他人的人。
每一个世界的他都在改变着自己。
每一个世界的他都在改变着危云白。
危云白心想，都打上他的烙印了，还不是他的吗？
所以你只要。
坚定自己就够了。
从乌力措到江焱，从江焱到陆北戈，从陆北戈到盛余祈，从盛余祈到莫星河。
不需要改变，不需要融合成一个新性格的人物，不需要一个人占主导，再吸收其他四份记忆。
危云白记得每一个人不同的样子，正因为这些不同，才更加有趣，才让他记忆深刻。
所以坚定自己就够了。
“要来五次不同风格的婚礼吗？”
“怎么办，不想和乌力措举办婚礼啊。”
——危、云、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