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裙子是棉布面料,一扯就皱,刚刚吃饭都舍不得坐重了,小心翼翼维持着它柔顺的质地。
任可雅触电般松手,她在自己裙子上重重拍两下,提脚便走。
“诶——你去哪儿?”任可雅唤她。
“我需要向你报备这个?”
“不是……”任可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眼见宁佳书要走了,语气急促支吾半天才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没把我相亲的事说出去,今天还帮了我……”
“你想多了,我就是路过。”
宁佳书给霍钦发了短信,等她下楼时,男人已经把车开出来在路口等她了。
她抿起唇角加快脚步,收起裙摆坐进车里。
“怎么这么久?”
“遇到认识的人说了几句话。”
宁佳书走得急,鼻尖上都有小水珠渗出来,霍钦抬手帮她擦拭掉,偏头打量半晌,然后从副驾驶的手套箱里,拿出一个暗绒的盒子来。
像是个戒指盒,打开却是宁佳书上次落在楼上的项链。
她拎起来要戴,又被霍钦接了过去,“我帮你。”
宁佳书拨开马尾,欢欢喜喜答应了。
她细长的脖颈上落了些碎发,霍钦轻轻拨开,她并不擅长摆弄这些东西,试了几次才将细链扣在一处。
那个地方的皮肤白皙细腻,让人鬼使神差地心痒,他俯身,恰逢宁佳书回头,等不及问,“好了吗?”
吻便猝不及防撞在了她唇角上。
四目相对,车厢里明明开了冷气,身上的毛孔却仿佛一瞬间都张开了,像是又回到第一次接吻的感觉,脸庞发热,脉搏加速,心跳快得就要蹦出来。
她仰头揽住男人的脖颈,漂亮漆黑的眼眸里如同带了水光,只映出他的模样。
在这样的眸光里,没有男人能够抵挡。
霍钦只能加深这一吻。
他无度索取,而她予取予求。
直到——
车窗被人敲响了。
“我拜托你们年轻人,精气旺盛也找个偏僻没人的地方好伐?没听到后面喇叭……”
霍钦走的是禁欲范,生平极少做这样出格的事,白玉般的脸庞都隐隐渗出绯色,宁佳书倒是没羞没躁惯了,揪着他的衣领又点水般亲了一下,才擦擦嘴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咱们走吧。”
宁佳书从前的同学里有在法院系统工作的,接到电话她都没料到会这么快,那造谣的乘务便收到了传票。
这是一场必败的官司,证据确凿,对方请的又是顶有名的律师,那乘务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给宁佳书打电话请求私了。
说人坏话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两唇一张一合不费任何成本,她今天心软同意,下一次还是会有不知所以的人继续造谣。
长这么大,宁佳书受过的非议数不胜数,人要是没有与外表相匹配的实力与情商,过得往往比普通人还要可怜些,她好在性格强势,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申航的判罚比法院下达的还要早一些,那乘务被辞退了,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她因为私人恩怨抹黑深航名誉,公示被贴出来,引得一众人唏嘘。
宁佳书只看了一眼,便拉着飞行箱疾步从宣传栏前走过,同行圆脸小乘务义愤填膺,“总算还你清白了,我就说你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今天飞罗马,又是和她们乘务组搭档,宁佳书偏头笑,“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觉得……”她支支吾吾,脸红起来,“你这么漂亮,想找个年轻帅气的有钱人也很容易啊。”
宁佳书倒是没有过这样的野心,她的历任男友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人,但对她来说,这些外在的条件吸引力好像都没有那么大,很快便会失去兴趣。
她渴望的,究根结底还是那些摸不着、只能感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