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之后,吃过中午饭,宋青妧又重新清点了一下人数,现在老太妃的宫里里里外外,算上自己,只剩下十个人了。这些人都是宋青妧平时细细留心看下来的,都是些忠心勤谨的人。宋青妧也渐渐放下了心,多日的殚精竭虑也终于可以在以后的几天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不知为何,老太妃离开了皇宫之后,司膳房送来的饭菜还是四菜一汤,宋青妧每日做完了老太妃殿内的杂活,晚上去数完了瑞冰殿前的木棍之后,就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
后来的很多时候,宋青妧回忆起那段时光,都觉得那大概是她人生中最轻松的时刻。无忧无虑,脱离开了所有繁杂的事情,也不像从前在现代社会的时候,每天都在抱着手机和电脑。
清晨起来,宋青妧带着山茶去御花园里采摘一些新鲜的香花,放到水瓶中供在屋内。吃过了饭,她会坐在曲阑上看看诗书,下午,她会坐在宫门口的案前练习绣花,看着全安和山茶在院子里斗嘴,或者研究才刚落了花的果树,似乎在想着什么日子可以吃果子。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老太妃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不过宋青妧也不太担心,她觉得老太妃肯定不日就会苏醒过来。
但是此刻皇后的宫中,却并不像宋青妧这里一样安静。自从许昭仪被打入冷宫之后,皇后一直在西面的阁里休息,宫女们都在外面伺候着,也一概不准进去。还以为是皇后的老毛病又犯了,都不敢去打扰。
只有皇后的贴身宫女玉玲知道,皇后回了宫之后的这几天,大多数时候都在垂头沉思,她把她的玉器都拿了出来,一遍一遍地摩挲擦拭,玉玲在一边小心地伺候着,连话也不敢说。
最后,还是皇后先开了口:“许昭仪现在在何处?”
玉玲想了一会儿,回道:“娘娘,许昭仪已经被卸了钗环华服,收了陛下赏赐给她的东西,她住的地方也被锁了起来,就把她幽禁在那里了。”
皇后的手放在漆案上,用手支着额头,再次陷入了沉思:“本来这件实情做的天衣无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东西怎么会被人发现,怎么也把许昭仪给搭进去了?”
玉玲道:“就跟娘娘担心的一样,贤妃跟那个宋青妧搭在了一块,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用了什么手段,才会把许昭仪给太妃下冰兰的事情捅了出来。”
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本宫要跟许昭仪交好,也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如今许昭仪倒下了,她的父亲肯定要责怪本宫。怪我没有照顾好她。也许会在前朝找哥哥的麻烦。”
玉玲回道:“娘娘说的是,不过许昭仪天生就不是个聪明的人,做事也很冲动,她自从跟着娘娘之后,也做下了很多错事,哪次不是娘娘帮她处理解决的,这次的事情,也只能怪她自己做事不知道处理干净,那东西怎么还不丢了,都是她自作的。”
皇后睁眼说道:“不过现在本宫想想,当时陛下审问她的时候,问她有没有人指使,她竟然还想要攀诬本宫,说本宫就是在背后指使她的人,想来也是糊涂至极,连家人都不顾了。”
玉玲回道:“确实不错。而且,娘娘您的哥哥可是大名鼎鼎的威北将军,手掌兵权,许昭仪的父亲只不过是个文臣,如何敢与我们抗衡?”
皇后却摇了摇头,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陛下很信赖吏部尚书,要是让他觉得自己女儿如今的处境与我们有关,那也不好。”
玉玲便道:“那依娘娘的看法,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皇后想了一会儿,说道:“贤妃那个贱人是素来与我们不睦的,不过她自命清高,肯定不会与官场上的人沟通。不然咱们先告诉吏部尚书,叫贤妃先背上陷害许昭仪的罪名,到时候,咱们想做什么事情还做不成的。”
玉玲听了皇后的话,立刻说道:“娘娘说的对,奴婢这就派人去给大将军送手信。”
皇后点了点头。过了很久,又转头对玉玲道:“还有那个宋青妧,咱们以后还是要对她多留些心,真是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