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杯子倒入酒之后,一看那颜色孟承允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被琏二哥影响的彻底,现在哪里常备的都是梅子酒。”
“所以我们两个的酒量永远也好不了。”随手把酒壶放在一边,贾珠跟孟承允碰了一下杯,道:“他这人的影响力轻易都不会消失,我看孟爷爷也念叨他几次了。”
“祖父很喜欢琏二哥。”有些话不会当着贾珠的面说,但是论起在祖父面前的评价,倒真的是看起来没什么规矩的贾琏更高一些。
也不着急喝酒,轻轻抿了一口,问道:“琏二哥这一走也要些年头吧?”
“一个县令靠他自己回京哪那么容易,不过……”像是想起什么,贾珠轻笑,“自从琏儿走了,家里倒是没乱,但就是谁都觉得有些不顺畅。祖母也说他们夫妻不在,总觉得哪里都不趁手,念叨着就许他在外面玩儿几年,还要想办法给弄回来的。”
孟承允想到贾琏走之前那天高任鸟飞的状态,再一听贾珠的话,忍不住摇摇头,道:“那琏二哥大概会很憋闷。”
“这斗智斗勇的乐趣,祖母和琏儿是极能够感受到的。”
孟承允勾唇一笑,与贾珠碰了一下杯,笑道:“那承允就静候琏二哥归期了。”
“等得。”
而远在扬州长治县的贾琏并不知道自己像只风筝似的还被人扯着线。他这时候正带着几个官差解锁新副本,县里的事情有王熙凤处理,他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准备在县里其他地方探索。
最开始划定的路线是叫桃花村的地方,有个官差家里有亲戚是那边的,说是这个季节桃子特别好吃,贾琏就痛快的把目的地定在了这里。准备带些新鲜桃子回来给留守的人吃。
然而说是小半天就能到,前半段路还好,后半段贾琏坐在马车上颠得总觉得自己要散架了,冲着外头赶车的官差喊:“还有多——久?”一个颠簸贾琏的声音都抖了,真是要命。
“回大人,绕过前头的山就到了!”说话的人便是在桃花村有亲戚的官差,毛义。
“这路把我这点儿摘桃子的积极性快颠没了……”摸了摸屁股,贾琏觉得王熙凤骂自己棒槌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有时候确实挺缺心眼儿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毛义“吁——”一声停下马车,回头冲着马车里喊道:“大人,到了。”
终于停下来,贾琏呼出一口气,在马车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这才推开门,想象中夹道围观的场景并未出现,只有两三个女孩子领着几个更小的孩子正好奇的望着他们。
毛义招呼着几个孩子过来,问他们:“村子里的大人呢?怎么进来都没见到人?”
大一些的女孩子有些害怕的看着官差身上的衣服,小声回答:“都在祠堂呢!”
祠堂对宗族来说算是圣地,非大事一般是不开的,所以毛义也不等县令大人发话,立即便问:“村子里是有什么大事儿吗?”
“古二叔家的姐姐不守妇道,所以要开宗祠。”
贾琏一听,眉头一皱,随即又松开,对着几个官差道:“那既然今儿赶上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官差们皆知道此地的风俗,心里直吐苦水,他们不过是随便选的地方,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事儿了呢?想必祠堂那里一定是乱七八糟的,可别再惹出什么事端才好。
贾琏也没让那几个孩子带路,而是让毛义在前头领着,越离得近便越是能听到喧闹声……
“古月娥,奸夫到底是谁?”
“你快说!”
“咱们族里的名声全都被你毁了!”
“你竟然还怀了孽种!快说那个人是谁!”
来到近前,本地的方言口音也有些重,贾琏勉强分辨了一些,大致在脑袋里还原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像是姑娘非婚怀了身孕,正在被逼问另一个人的身份。
其他人见大人一直并未出声,便也都安静的在后头听着。直到里头不知道是谁起头喊了一声“沉塘”,随后又有一些人纷纷开始响应,贾琏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毛义。
宗族的事儿若是不逮个正着也就算了,偏偏他们妄图害人性命被大人听的明明白白,毛义只能冲着里头喊道:“村长可在?县令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