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人趴在丘罗肩上小声地呜呜哭,“我的皮卡丘掉了……”
丘罗把他撂床上,又回去给他把皮卡丘捡回来。
职人坐在床边抱着皮卡丘低头哭,丘罗拖了把椅子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伸手给他擦了把眼泪,认真道:“我没有和沈枫在一起过,我和他之间就像你跟诺兰希亚一样,虽然感情很好,但只是朋友,没有别的关系。”
“可是……”职人一时有些懵,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黛安当时好像的确没有说指名道姓的说丘罗的前任叫什么,只是说姓沈又是名医生。姓沈的军医他当时只认识沈枫一个,就自动以为是他了……
“不是沈枫……是个叫沈一然的?”职人给这个消息冲击得都忘了哭。
丘罗点着头道:“不是沈枫,你这么久以来都以为我曾经和沈枫在一起过?”
他原来误会了沈医生那么久吗?职人登时脸红了,窘迫得只好怪在丘罗身上,“都怪你不和我说清楚!”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了,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丘罗让他拿皮卡丘打了两下,心里也是一片无奈。
除了无奈,他心里还有一种震动。职人一直都以为沈枫是他的前任,但是蜜月时职人对沈枫一点敌意都没有,甚至沈枫送他的那个皮卡丘尾巴挂件,他还喜欢得不得了,天天挂在自己心爱的小黄包上到处跑,怎么会有人性格能好到这样的地步?
“你以为沈枫是我的前任,蜜月时我还邀请他到我们家里来,你当时不难受吗?”丘罗轻声问,他想隐瞒这件事就是不想 让职人为了一些没必要的事去难受,没想到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职人很坦诚地摇摇头,“我不在乎,我知道你爱我,而且你们已经分手了,沈医生也是个很好的人,我为什么要难受?”
丘罗笑笑,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怎么能这么乖。
职人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道:“你原本是打算瞒着我的吗?”
“不是瞒着你,是不想提。”丘罗说着在自己腿上轻拍了一下,“上来。”
职人犹豫了一下,毕竟他现在正在和丘罗吵架呢,但还是抵抗不了和丘罗亲昵的机会,犹豫了那么零点零几秒还是爬到了他腿上窝在他怀里。
“我现在想知道,你可以说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之前以为沈枫是丘罗的前任,职人对沈枫印象又很好就没什么兴趣知道。现在知道那个人不是沈枫了,他就隐隐有了点兴趣,想知道丘罗的前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丘罗拽过纸巾给他把泪痕擦掉,低哑的声音缓缓道:“他是军医,我是前线战士,自然而然的就认识了。那时候我跟你现在差不多大,可能比你还小一点,不太懂得怎么处理感情,也是慢慢相处久了就在一起了。”
职人有些吃味,闹腾着表达不满,“你那时候,就是照片上我喜欢的那个美少年的样子对不对?我不高兴了!”
丘罗笑了笑,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你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喜欢你年少的样子,爱你现在这样。”职人撒过娇就安静了下来,搂着丘罗的脖颈和他亲了一下,随后道:“难怪你一开始的时候和我说,年少的爱情都走不到最后,因为他就是你年少时的爱情对吗?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会分手啊?难道不是在一起越久,感情就越深厚吗?”
“他自己离开了我。”丘罗沉默了一会,还是跟职人把原委说清楚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少容死在了一场恐袭里吗?少容想做医生,一直跟在沈一然身边学习。有一次他要随部队去边境参加一次维和行动,少容也想跟着去,我没有同意,是沈一然来劝我并再三保证他会保护少容的安全……然后我同意了。”
丘罗说到这里时那些悲怆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不由得顿了顿。
职人也安静了下来,心中震动不已。他以为少容的死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没想到还有这种前因。
丘罗又继续道:“部队还未到达边境就遇到袭击,少容死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他躲了我一年。我大概也能猜到,他对少容的死很自责,觉得当初要不是他来劝我,少容就不会参加这次行动,更不会死,他怕我因此怨恨他。那之后我们差不多算是分手了,只是还没挑明了说,因为我当时也联系不上他,他也不肯见我。直到一年后我要出任务前,他忽然来军区找我,告诉我他要和少将的女儿结婚了,然后我们才正式分手。半年后我接到大哥的命令,到帝国来了。”
时间轴和当初黛安跟他说的一样,可这些细节让职人听完心里忍不住发寒,他震惊又激动,更心痛难忍,气得剧烈喘息道:“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呢!他因为少容的死自责又怕你怨恨,也不可以躲着你啊!他不是直接导致少容牺牲的凶手,你不会因为这种间接关系怨恨他的。少容去世了,你一定很痛苦,他怎么能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你呢?”
丘罗其实也一直没有对这件事释然,心里对沈一然是怀着一定恨意的。当然不是因为少容的死,正如职人所说,沈一然在他最痛苦最需要他在身边的时候,一言不发地躲了起来,躲了整整一年。
在失去弟弟后又遭到当时恋人这样的对待,即便是丘罗也受到了重创。这个剧变直接重塑了丘罗的性格,他开始变得喜怒无常,最后归于平静冷淡,沉默寡言。
一年后再 见,沈一然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要结婚了。
丘罗当时什么废话都没说,直接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转头就走。
当初他们交往是沈一然先表示好感,主动追求了丘罗一段时间,他一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现在又跑来说要和女人结婚,原因是什么丘罗不用想也知道,是仕途,是和少将的女儿在一起能少奋斗二十年,是年纪轻轻就能升到军区总院的外科主任。
丘罗无法不恨他,即便和职人在一起后,也无法释然这种情绪。一旦放下了,释然了,那一整年痛苦的黑暗岁月就仿佛是个笑话,他真实地受到了这份伤害,这份恨意也会永远真切存在。
丘罗在回忆里稍微陷了片刻,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职人正抱着他脖子直哭,哭得都开始打嗝了。
“你怎么又哭了?不准哭。”丘罗无奈地搂着他,低头给他擦眼泪。
职人抽抽噎噎着说:“我好心疼你,少容去世后你一定很痛苦,他还那么对你……如果辰哥大哥二哥牺牲了,你又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我一定会死的。他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职人哭得停不下来,丘罗只好说:“他不这样对我的话,那我就没机会跟你结婚了。”
“如果……我们结婚需要你付出这种代价的话,我宁愿不和你结婚了……不和你结婚也没关系,我一点也不舍得你受这种折磨。”职人抓着丘罗的衣襟,还是忍不住的心疼,难受得呜呜哭。
丘罗在他后心轻轻拍了一会缓解他的打嗝,心里也因为职人的话动容不已。
“别哭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我爱的人又这么爱我,现在很幸福。”丘罗轻拍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