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错。"
温良久看着手里的一次性麻醉剂挑了挑眉,"这么心软?"
"罪不至死。"
柏里把在道具间搜到的弓箭也拿出来给他,指使他往箭头上洒。
温良久问,"那你用什么?"
"我的枪里,可以填装,麻醉弹。"
柏里把自己的袖珍手/枪藏在宽大的袖子底下,深吸了一口气,放松状态。
他收集的麻醉弹只有十发。待会儿如果场面混乱,少不得有打空的状况,真实击中数应该会低于十。这样落在温良久身上的压力会很大。
"那行,我在这接应你。"
温良久完全没有压力很大的样子,退后到长走廊尽头,背靠电梯门,举起手里的弓,三箭上弦,"放心去吧。一群失了智的傻子,来一个我放倒一个。"
"……"
距离隔得有点远。为了不引起房间里的人的注意,他开了小队中的语音通讯。柏里听着,有种他在对着自己的耳朵说话的感觉。
气音里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说起话来又狠又毒,没过脑子似的。嚣张的语气却能偏偏却让人安心下来。
"那我去了。"
柏里嘴角微扬,戴上兜帽小心地轻推开了面前的门。
进门口要换鞋。但他并没有发现可以换的拖鞋,为了不耽误行动,索性脱掉鞋只穿着袜子走了进去。
三个台阶以上,还有一道加厚的推拉式铁门,上面有一扇焊死的小玻璃窗。
透过玻璃窗,柏里看见里面的空间里陈设着一排排座位。人头密集,整齐地坐在座位上,全部都穿着跟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黑色教袍。
那个坐在舞台下,被六道射灯的轨迹重叠在一起照亮的男人,此刻正站在最前方的讲台上。他同样披了一身黑袍,胸前挂着倒立的十字架,站在主教的位置上带领众人祷告。
台下的教众捧着手里的十字架念念有词。
柏里握紧袖子下的枪,原地等待了几分钟,终于等到主教离开了讲台。
他没有立刻动身。继续等到主教回来,停留之后再次往旁边的小房间走去。
这样两次之后,他确定了时间间隔,看准主教离开的间隙,拉开门走到最后一排,迅速坐下低着头,虚捧着手里的空气十字架无实物表演。
一进到房间,教众们念祷文的声音骤然入耳。但他并不知道这群人都在念什么,没法发出声音来。
最后一排原本只有一个人坐着。旁边的人见他迟到还不出声,靠过来善意地提醒,"来了老弟。你的圣器呢?"
"……半路上,掉了。"
柏里硬着头皮跟他搭话,"你知道,今晚祭祀,什么时候,开始吗?"
"还得再等一会儿。先祷告吧,我们的祈福力量越大,天使们回家的路就走的越顺畅。"
旁边的人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待会儿主教过来,看见你连圣器都没有带,之后少不得会惩罚你的。"
柏里想想也对,袖子底下金属光一闪,半截枪管抵在了他的腰上。
"这是什……"
麻醉剂入体,他立刻没了声音。柏里接住他歪倒下来的身体放在椅子上靠好,把他的十字架摘下来套在自己脖子上。
耳机里传来温良久的问询,"怎么样了?"
"顺利。"
柏里压低声音回了一句,又把旁边被麻翻的兄弟姿势调整了一下。算算时间主教差不多回来了,立刻捧起胸前的十字架做祷告状。
他时间卡得刚刚好。主教再次登上讲台,带领着念了一遍祷文,然后又进了旁边的小房间。
柏里弯腰从最后一排穿过,悄悄贴近小房间,推开一条门缝。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陈设,只有几把椅子,是个临时的休息室。主教正在打电话,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过来。
"今晚起飞……预订……质量很好……让买家放心。"
柏里皱了皱眉,看见他侧过身,露出腰上挂着的一串钥匙。
是资料室的钥匙?
柏里在脑子里快速模拟了数种可行的方案。最后敲定在小房间里把主教放倒,以免引起其他人的围攻。
但主教活动的时间间隔太短,这次已经来不及了。他必须片刻不停地返回座位。刚摆好姿势,主教已经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带领大家念新一轮的祷文。
"在圣洁无瑕的烈焰中,天使归回故土。善良的天使对我们心怀感激,也将赐予我们永生!"
台下的人们一阵齐声附和,声音高亢如同欢呼。
"天使将赐予我们永生!"
简直是匪夷所思。他们对这种无稽之谈有着令人窒息的迷信和狂热。
柏里坐在其中,甚至觉得自己身处一群怪兽堆里,毛骨悚然。
但现在他没工夫管这些深陷邪/教洗脑的人们到底都在想什么,柏里在心里演练下一次主教进入小房间时的动手计划。正在紧张地准备时,却突然感到肩头一沉。
不知是否教众高呼的声音震动影响,旁边沉睡的兄弟身体倾斜,脑袋沉沉地压了过来。
"……"
柏里一时僵住,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的身体推回去摆好。刚一抬头,正对上主教严厉审视的目光。
他立刻朝下面走了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柏里只得顺势扶住旁边睡沉的人,低声说,"他身体,不舒服,主教。我是否,可以带他,离开休息?"
主教没有说话,依旧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两人,目光突然落在了柏里的脚上。
"你的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