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们见今天只有一碗,平时他们看都不看一眼的稀粥,一巴掌就把碗给掀翻。
看得大饼脸狱卒,一阵冷笑。
当场就把粥桶给拎走了。
呵,都蹲大牢了,还不知死活。
不想吃,那就饿着吧。
那牢里的人还没全部分到粥呢,没想到狱卒就走了,叫都叫不回来。
心眼明白的,是懊悔不已。
还没认清现实的糊涂蛋,则是觉得这清得照人影的稀粥,给狗都不喝,她才不喝。
家里那么多亲戚,今天总能来几个探监,等他们来了,必然会带好吃的过来。谁要吃这狗都不吃的东西。
至于之前跟林雨薇同监的那几个姨娘,倒是很识时务。
人人都打了稀粥,饿得慌的倒是喝了,不过钱月柔跟慕老太没喝。
慕老太给钱月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这个狱卒说说话。
然而钱月柔可不想自己上手,又递了眼色给一个,以前唯自己马首是瞻的姨娘。
这个姨娘为了上位,以前给钱月柔可干了不少黑心事儿。
所以这事儿交给她办,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个姨娘以前是夫人的大丫鬟,叫梅香,早就肖想成为姨娘,咸鱼翻身上位当姨娘,从此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丫鬟婆子伺候。
可比当那卖身契都握在别人身上的丫鬟,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当上了姨娘,还是国公姨娘,再生个一儿半女,这一辈子可就有着落了。还能连带着照顾娘家。
可惜啊,原先国公夫人仗着自己娘家势大,即便是多年无所出,也不允许慕世杰纳妾。而这个姨娘,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恨在心。
她借着自己是夫人屋里的丫鬟,总是借着便利,跟慕世杰眉来眼去。
最后等放开了抬妾室,也没轮到她。
她只好投到钱月柔的门下,才获得了成为慕世杰女人的机会。
连带着给钱月柔干了不少缺德事儿,才最终被抬为梅姨娘。
梅姨娘娇娇柔柔地跟大饼脸狱卒搭话,大饼脸狱卒看见梅姨娘这妖妖娆娆的样子,心里头就烦得很。
无他,盖因她自己长得五大三粗,一点都不好看。就因为长相不好,差点嫁不出去,直接在家里当老闺女。
现在瞅见长得好,又妖娆的女人,她看了总是觉得憋屈得慌。
为啥自己就长这么难看,为啥别人就长那么好看。她也没奢望自己能长得多好看,可是怎么连个普通人的水准都没有。
她能嫁出去,还多亏了有这份狱卒差事,能稳定地带来一份不少的收入。
大饼脸狱卒想起家中成日不着家的男人,心中更加抑郁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男人当初就是看上她有份好差事,赚钱多的份上。
以前他没钱的时候还好,后来有了钱,就出去赌。
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讨债的天天上家来堵门。
要不是看在她是差役的份上,估计早闹得天翻地覆。
她也恨自家男人不争气,可再不争气,那又能怎么办那是自己男人,离了他,自己还能找到男人嫁么
做黄花大闺女的时候,都差点嫁不出去,二嫁几乎可以不用想了。
正为家中男人赌债发愁的大饼脸狱卒,听见梅姨娘的话,心头一喜。
看来今天就要赚大钱了,就是不知道对方能出得起什么价。
不过看对方的穿着打扮,不用猜就知道是国公府有头有脸的人,指定能给个好价钱。
大饼脸狱卒喜滋滋,她男人说了,只要过了这道坎,以后再也不出去赌了。虽然她男人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然后照样出去赌。
不过一夜夫妻百夜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她还是打算给自己男人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这次真的戒不掉,她便和离。
大不了以后自己一个人过日子,顶多受点街坊领居的白眼。只要她还是官府的差役,那些人就有忌惮,最多也就是在背后说说闲话而已。
就是可怜了家里两个小的。
梅姨娘把钱月柔交给她的一包首饰,递给大饼脸狱卒。
大饼脸狱卒看了看左右,见正好没人注意到这边,掀开布瞅了一眼,霎时间,眼睛都红了
娘的,这个女人可真下得去血本。
这包首饰,换成银子,能值老多钱了
大饼脸狱卒心头发紧,只要把这包首饰换成钱,她男人的赌债就能还得干干净净,还能余下不少,能过上好长一段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
大饼脸狱卒是心动不已,不过在这牢里混久了,也知道对方出的价钱越高,表明事情越难办。
对方这么高的价,事情肯定非常棘手。
但是
还是先看看对方什么要求吧,要是实在办不到,她也没办法。只能从另外入手,弄点好处。这女人这么有钱,肯定好炸油水。
瞧她们喝稀粥像是上刑似的表情,光是卖饭,她就能赚不少。
只可惜,那样的话,她男人的赌债,可还换不上了。
“说吧,要我办什么事儿”听说昨天还有差役,负责偷听这伙新人呢。不过现在正好换班,也就是她最勤快,来的最找。其他人这会儿,还没过来当差呢。
所以她也不怕有同僚偷听。
梅姨娘,如此这么般,这么般如此,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大饼脸狱卒眯起眼,一双眯眯眼就更看不见眼睛,只能看见一条细缝。
心道竟然是这么大的事儿。
这件事儿做倒是能做,可风险很大。
她一时之间,还真有点拿不定注意。
不过转瞬又想起,这种事情,这暗不见天日的牢里,隔一段时间就能发生一次。
不是外面的达官显贵为了除去祸患,就是贵人们之间相互算计谋害,反正进了这牢里,能安安稳稳出去的,可是少之又少。
心中有了点底,不过钱财嘛,又不会咬手,自然是越多越好。
“你要办的事儿,就这点钱可不行。”那可是杀人犯法的勾当,得豁出命去做。
梅姨娘只是个传话的,钱多钱少这个事儿,她并不能做主。
只好走到钱月柔身边,凑在她耳朵边,把狱卒嫌弃钱少,要提价的事儿说了。
钱月柔心想,这牢里可真黑。
要不是实在想弄死林雨薇,她才不话这个冤枉钱。
这得她放多久的印子钱,才能赚回来。
不过这种要紧时刻,她也顾不上心疼钱。
毕竟印子钱是她放的,她哥的事儿是她兜的底,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儿。要是罪名都自己扛的话,光放印子钱这事儿,她就没有好下惨。
所以钱月柔咬咬牙,把自己身上的发簪子跟手镯全撸下来,塞进梅姨娘的手里。
“我就只有这些了。”她虽然想再从别人那里多弄点出来,但别人也不是傻的,要留着自个儿傍身。
梅姨娘看了看,确实是好东西。
这才拿了东西给大饼脸狱卒。
“全部都在这儿了,你看看行不行”梅姨娘悄声说道。
大饼脸狱卒看也没看清楚,就把东西收进了特殊的暗袋里。
不用看她也知道,光那色泽,就是好东西。
东西好不好,自然不用怀疑。一个国公府当家姨娘手上戴着的东西,哪能差了去。即便是拿去当铺要折几层,那还是值好大一笔钱。
收了这么多东西的狱卒,心里一横,这么多钱财,只要这票干成了,直接带着男人孩子换个地方生活,买房置地,后半辈子都有着落。
甚至连赌坊的钱都可以赖掉不还,事成之后,直接带着自己男人孩子跑路就行。
不过以前这种要命的事儿,都是别人干的。她从来没有直接上手过。
说实在的,她还真有点犯怵。
可是想想家里的男人,又想想白花花的银子,和以后美好的未来。
心道这可就不能怪我了,实在是你自己不会做人,把人得罪狠了,恨不得把你杀咯。
还在牢房里发呆的林雨薇,可不知道之前同监的女人,已经买通了狱卒,打算把她弄死,顺便还来个畏罪自杀,把罪名都推到她身上。
梅姨娘当了十来年的姨娘,早已经养尊处优,当惯了富贵人。现在一碗清得能见人影的稀粥,她怎么能喝得下去
褪下手上戴着的一个宝石戒指,塞进狱卒手里。
“有空多给我们带些好吃的过来。”
大饼脸狱卒又赚了一笔,满脸笑容,笑的那脸显得更大了。
梅姨娘面上不显,内心却在疯狂甩白眼,这个狱卒长得实在太丑,跟她相处这么一会儿,她都觉得自己变丑了。
这位狱卒,丑的实在可怕。
大饼脸狱卒收好戒指,这才继续发放稀粥。
本来这女牢里就没几个人,不一会而,她就发完了,路过梅姨娘这间的时候,还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色。
那眼神,丑得梅姨娘一个哆嗦。
时间飞快流逝,一下子就倒了傍晚时分。
“吃饭啦,吃饭啦”大饼脸狱卒,再次领着桶,给牢里的女囚门发饭。
跟早上的一样,还是清得可以照人影的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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