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书奁,赫然见上面第一封便是陈博衍的亲笔。
他心中疑惑,拆了信封套子,一字字的读了起来。
待看完信,萧覃心中暗道我还当他今日过来,只是寻常讨论些政务。不想,他竟是为此事来的。话还未讲,我便将他逐了出去。
想着,他起身,握着那信,在屋中地下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索着。
皇帝共有七个皇子,陈博衍排行第四,除却长子陈恒远已被立为太子,余下的二皇子三皇子,都是平庸守成之辈,既无十分的才干亦无什么志向报复,只求封王过那太平富贵的日子。五皇子前年病没,六皇子与七皇子年纪尚幼,还看不出什么。
陈恒远原本只是一名小宫妃所生,只因是长子,又被孝靖皇后收在了膝下,这方被立为太子。
然而其因身世缘故,自幼便愤世嫉俗,这些年来,这性子竟是越发偏激,心中全无家国,只有他的太子之位是否稳固。如今年岁渐长,那性子却越发偏激,轻狂暴躁,好大喜功,只要能讨好皇帝,无事不做。
这样的人,如若做了君主,于国于民,只能是灾难。
如今的皇帝,已大不如前,对于朝政日渐怠惰,只想及时行乐,早不是当初登基之时的勤勉于政。上行下效,周朝的权贵阶层,也弥漫着奢靡浮华之风,整个朝廷已是百病丛生。如若下一任帝王,又是陈恒远这般人物,那天下大乱也就近在咫尺了。
七个皇子之中,唯独陈博衍的资质最佳,于朝政颇有见地,目光长远且宽阔,更为难得的是,他所思所想往往是为一国子民谋划,而非一己私利。虽说之前性子有些锋芒过盛,但少年人如此全不算毛病。何况,近来相处,只觉他沉稳老成了许多,许多想法谋划,越发超然出众。甚而有那么几次,连萧覃这多年的老臣,都自愧不如。
萧覃在屋中转了几圈,心中不断的琢磨着陈博衍信上所言。
在于萧覃,储君人选,自然该是陈博衍这样的人,但陈恒远并无十分的过错,也不能随意上折奏请撤换。无故储君更迭,于朝廷稳定,并无好处。
萧覃所虑的,仅是国家朝廷的根基,他并非愚忠之人,所效忠的是国与民,而非那某一个人。
他思忖沉吟了片时,便将陈博衍的书信连着封套一起丢在了火盆之中,看着红旺的炭火将那几张薄薄的纸页,吞噬干净。
萧月白回了房,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心中起伏不定,一时想着陈博衍的神态,一时想着他说过的话,胡思乱想了一阵,竟而又念起那梦里两人在南安寺缠绵的情景来。
想了一阵,心里越发燥了,她便起来,立在窗边看着外头院里的积雪出神。
一旁明珠见她发怔,揣摩着必然同陈博衍有关,有意替她开解,便说道“姑娘,横竖呆着也没事,不如出去转转”
萧月白说道“外头天寒地冻的,地下又是雪又是泥,去哪里呢”
明珠笑道“不如找三姑娘说说话她那暖阁里倒是比别处更暖和些。”
经她一说,萧月白方才想起,昨日下午萧柔拿了一个花样过来问她,说上面的喜鹊翅子怎么也绣不好,让她帮忙看看。
她便到针线篓子里,把那绣活拿了出来,只见是一副绣了一半的喜鹊登枝,针黹细密,花样也新鲜精巧,可见萧柔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但那底下的料子,却用的是一方藏青色的绸缎。这样颜色的布料,多半都是男人使的。
萧月白心中微微一动,便将那花样收了,说道“拿斗篷来我穿,我去找柔姐姐说说话。”
明珠便赶忙取了大红昭君套来,服侍着她穿了。
正要出门,老太太房里的喜鹊去忽然过来,传话道“老太太打发我来请姑娘过去,商议年三十进宫赴宴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三十快乐,猪年大吉,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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