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咖啡厅主人的猫好奇地蹲坐在垃圾桶上方,在其他人忙碌地搬运遗体的过程中,打量着这个悲伤男生与他对面两个神情不一、奇装异服的男人。
在看到男生幽灵般穿过两个男人时,猫咪炸起了毛发,发出了凄厉的叫喊。
奈亚转过头轻轻地“嘘”了一声,一串电流微妙地从猫咪的脊背上炸开,顺着夕阳的光流进了耳机中。
林行韬也微微转过头,与王熙臣共同听见了那一声絮语“i\039a i\039acthuhufhatgn”
林行韬看见王熙臣的眼中骤然浮起一层可怕的恨意。
王熙臣也许并不知道赵略的死亡是怎么回事,但他敏锐地记住了这一句话。
林行韬想起在地球上,拉莱耶攻防战时那个不管不顾冲向克苏鲁的王熙臣。
逞能、逞英雄、废物、白痴、把克总弱船当真的小傻瓜。
他也许不是想做英雄,而是想做一个复仇者。
[根本没有赵略,也没有英雄我不是英雄。]
“还要接着看吗”奈亚语气平静地问道。
林行韬则说“其他世界的王熙臣不需要知道这件事。”包括基金会的那个。
因为太过悲伤了,人活着还能去纠结分辨是赵略还是林行韬,人死了就只能想着死。
在偶尔会得知其他世界的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在自己世界的赵略还好好活着的时候、又或者与林行韬毫不相干的时候,他们不需要知道自己曾经为一个人的死而近乎崩溃。
会忍心去想象自己死后在乎自己的人如何悲伤并为此感到得意的人都是被宠坏的孩子。
林行韬,不喜欢别人为他哭泣。
几天后,扶灵回国。
京城的山路上,多出了一群身穿黑衣、胸前别着白花、悲痛欲绝的人。
老人、中年人、少年人、孩童他们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因为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现在死的这一个也只是其中之一。
他还没有到为社会做出贡献的年纪,他也没来得及留得下独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虽然家世不凡,但他不值得惊动亲朋好友之外的人。
世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只有少数几个人失去了他,犹如失去了全世界。
林行韬听着哭声,看着奈亚拿那只怂笔画了一朵花,悄无声息地跟在赵言佳身后,偷偷将自己的花献了上去。
花朵在寒风中颤抖,奈亚转过身,在人群中大喊“克苏鲁必死”
时空的长河重新流动,巨大的头颅在山脉的尽头重新升起。
膨胀的巨大爪子从长河中抓起一个全身绿色、头部长满触须、背后拖着一对破烂翅膀的巨大身影。
那是沉眠在水底的克苏鲁。
奈亚将它拽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时空长河过去的另一端也有着克苏鲁的巨大身影,在那里,六翼的天使将火焰的长剑撞入了克苏鲁体内,克苏鲁的躯体化为碎块,抽搐着想要重合,却在火舌肆虐中哀嚎着挤入来时的大门。
门的这一边,时空长河的这一边,克苏鲁便被拽起,膨胀的爪子彻底捏爆了这一堆绿色。
“咚。”奈亚将法老的权杖敲击在巨大头颅之上,将所有溅起的腐烂汁液砸入长河之下的病害深渊之中。
他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林行韬,身躯挺拔,眼神明亮,以自己随手处死一名神祇而洋溢着神秘的骄傲。
最终,他双手一摊,若有若无地笑说“你看,我并未欺瞒于你,这并非你的葬礼。”
听到这句话,林行韬朝着奈亚瞟了一眼,目光落在那一朵由奈亚献上的微微颤抖的小花上。
人们并未发现这一朵多出来的花,就如同他们并未发觉玫国的克苏鲁复苏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其他人送的花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腐烂、归入时空的长河,只有奈亚的那一朵雪白如初。
这些年来,由于奈亚的背叛,诸神未降临到这里,这个世界平稳地发展着。
那条每年被前来扫墓的人踩踏的山路周边也建起了浩荡的马路,一座座大厦酒店也野心勃勃地拔地而起,留给人们怀念的空间越来越小,都被繁荣的都市生活侵蚀了,过往悲伤而美好的回忆也在人们的心里浓缩成小小的一方。
赵老爷子在赵略死后五年过世,赵言佳紧随其后,赵行懿完全放弃仕途,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与他同台竞技的是从沃顿商学院学成归来的王熙臣。
两人在某次酒会上相视一笑,宣布强强联合、达成合作。
台下王雪青与众多成长起来的曾经赵略的朋友们投以热烈的掌声。
西装革履的他们伸手举着酒杯碰撞在一起,[有的手腕上戴着上百万的表,有的手腕上缠绕着高僧开过光的珠串,有的干干净净白皙光滑]。
少了赵略的那个地方大家默契地空出,主办方放飞了白鸽,白羽纷纷,鸽群骚动,摇撼华灯。
凡我至处,白色必在头顶盘旋飞舞。
团聚的酒会过后,大家散去,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事业与家庭。
只有午夜梦回之时,有人会猛地惊醒,坐在床头,点燃一根烟,压抑而哭。
“还要继续吗”奈亚轻轻问。
作者有话要说 饭圈男孩奈亚对克苏鲁的信徒如是说克苏鲁biss你家蒸煮糊穿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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