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此人不愧为王疯子之名, 先是大张旗鼓的放鞭炮, 表示老子要跟贾政算帐了,接着隔日的沐休日一大早便直接带齐家丁上清虚观了。
以他之能, 自然打听到了贾政躲在清虚观中,没找上门只不过是在等着圣上的旨意, 如今得到圣上的暗示,王子腾自然上门把贾政给磨擦到连他哥都认不得了。
王子腾下手极狠, 虽然没要了贾政的命,不过直接打断了他两只腿的膝盖骨,此后贾政别说是露鸟裸奔了, 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只能靠人扶持着行走。
贾政受了那么大的罪, 当下便想告官和王子腾死磕了,不过他人才刚下山,便看见膀大臂圆的王家家丁在山脚下守着, 贾政顿时萎了, 乖乖的让人扶着他回清虚观。
他虽然是个窝里横, 但窝里横了那么多年都不敢往外面横, 可见得他还是有些眼力劲的,王子腾敢明目张胆的揍他,自然是有所依仗,再加上先前被圣上撤职之事,贾政也明白了圣上不准备保他的意思,只能摸摸鼻子回山上去了。
就这样, 贾政每次想下山告官,就会很适时的碰到王家家丁,如果只是被打残了不得告官也就算了,王子腾这次还当真是准备把多年来的怨气分期出了,贾政的脚才好一些,王子腾又带着人上山了。
这次没明着揍,说是要找贾政一起去玩玩
王子腾笑的很和善,完全不见他先前死揍贾政时那活像疯病发作的神情,倒是异常的和善,还说大家都是亲戚,该好好走动走动。
尽管贾政在内心狂吼着老子一点也不想玩,但贾政还是被王子腾给拉去玩。
也不知道王子腾和贾政是怎么玩的总之,当贾政被王子腾给玩回来时,整个人完全不成人样,就像是瘫了一般,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再之后,贾政也歇了去告状的心思,乖乖地窝在清虚观中,完全不敢下山,深怕再碰上王疯子疯病发作。
对于贾政这般把清虚观当家的行为,也亏得张道士和贾代善有旧,看在贾代善的份上再加上贾赦私下的请托,这让贾政继续住了下去。
不过因着贾政先前在贾代善的热孝期间胡闹的行为,张道士也没再客气,该收多少香火银子就收多少香火银子,也没给贾政开小灶,顿顿清菜豆腐,这观里的道士吃啥,贾政便跟着吃啥,久而久之,竟然闹出贾政出家的说法。
如果是旁人,或许还有些人不相信贾政好好的荣国府二老爷不做,偏偏跑去做了什么道士,但如果是那半夜发疯露鸟裸奔的贾二老爷,大伙倒是信了百分之八十。
不只是外人,就连贾家自个人也信了,毕竟人在贾家里,多少有些小道消息,像是先前贾二老爷露鸟狂奔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个人爱好,而是被鬼迷了,如此一想,贾二老爷抛家弃子直接出家避鬼也不是件奇事。
就酱,在某人推波助燃之下,大伙真当贾政出了家,就连贾赦也都假惺惺的让人到清虚观里送了年礼,一水的道袍、上等的香烛、甚至连上等的符纸都有,还当真是十足十的实用。
被迫出家的贾政
当莫故知道王子腾所做所为之后,也不得不给了一个服字,先是狠辣的下狠手直接废了贾政的腿,又能把让贾政连告状都不敢,虽说这跟贾政素来怂的很也脱不了关系,但这一份能力在这朝里也算是独一份的。
当然,王子腾下手那么狠也着实出了贾赦的意料之外,按他来看,王子腾把贾政把断他两条腿或着是第三只腿也废了倒也没什么,但直接打碎贾政的膝盖骨,让贾政直接成了残废不免有些过了。
贾赦是不好意思告官,不过也私下和王子腾谈过,再闹下去,他们两家当真不用做亲家了。
王子腾也懂得适时收手,很客气的道了声歉,再略略说了说贾珠与元春这两个孩子的委屈,想想贾政自个做的好事贾赦也不好说了,只不过还是郑重警告了王子腾一番。
就酱,在连自家亲大哥也不肯出头的情况下,贾政当真只能窝在清虚观里避难了。
无论如何,在贾政出家邢夫人被迫修养,贾府二房倒是难得的得了好几个月的清闲时光,那怕是在守孝中,也人人面上带着几丝笑意,唯有周姨娘的神情却有些不好,原因无它,因为珏哥儿已经病了好一阵子了。
说也奇怪,珏哥儿这病来的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突然发起了高烧,周姨娘虽是及时请了大夫来瞧,但珏哥儿的高烧却是一直没有下去过,见周姨娘都急的快疯了,连平日里素来和周姨娘不对付的赵姨娘也都难得的安静了几日,让周姨娘好生照顾儿子。
或着是因为贾政夫妇都不是什么负责任的人,贾珠与贾元春对弟妹们倒是多有照料,颇有几分长姐如母,长兄如父的味道,是以当贾珏病的不醒人事,周姨娘下意识的便让人请了还未进宫的贾元春来瞧瞧。
虽是定下了进宫之事,但贾元春因为身上的热孝未过,是以还待在荣国府之中,待热孝过了后再进宫,一听到贾珏之事,贾元春当下便连忙赶过来瞧了,在知道贾珏连着好几天都高烧不退,贾元春也有些急了。
贾元春教训道“珏哥儿病的这么厉害,怎么不及早告诉我呢”
周姨娘叹道“不好打扰大姑娘。”
大姑娘正为了入宫之事而忙乱着呢,她那好打扰大姑娘,要不是珏哥儿病的厉害,她也不会让人请了大姑娘来瞧。
“珏哥儿可是我的弟弟,那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贾元春仔细瞧了瞧贾珏,她也是曾经上过女子学堂的人,基本的护理也是学过的,按着女子学堂里教的手法细细给贾珏检查后,便知道贾珏当真是烧的厉害,连忙道“让人去请张太医来吧。”
病到像珏哥儿这般了,寻常的手法是降不了温的,只有请张太医过来瞧瞧了。
周姨娘迟疑道“大姑娘,太太不肯给银子。”
张太医可以说是圣上的御用太医,请她来出诊的银子也是最贵的,旁的太医出诊一趟也不过二两银子上下,若是寻常大夫,也不过五钱到一两银子不等,但张太医出诊一趟,少说也要五两银子。说句不好听的,这五两银子她确实是拿不出来。
周姨娘不过是个姨娘,而且还是不受宠的姨娘,每个月能拿到的也不过就姨娘份例里的那一点子月银,如今老爷出家,太太更是以她和赵姨娘没法再服伺老爷为由,硬是把她们的月银减半。
只要养过孩子的人就明白,养着孩子时,这银钱是绝计存不下来的,这段时间因着贾珏之病,周姨娘的私房也花销了大半,就连首饰也当了好些,一时间当真溱不到五两银子这么多。
“这张太医的银子我来出。”贾元春道“眼下没有比珏哥儿的性命更重要的,让人去请张太医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