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见谢知微陷入了沉吟,不由小心的道:“谢真人,要不等老杜回来你再问问他,活儿都是他揽下的,他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谢知微点头,心里却不认可。
就算活是老杜带头接的,那金主也不会亲自出面。
但,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比如,中间人什么的。
天上一抹残阳映照,天桥上下,人群渐渐稀疏。远处装点得花红柳绿的楼上,倚栏站着同样花红柳绿的姑娘,对着往来的人流遥遥挥舞着手帕,脸上满是殷勤。
谢知微对这场景不熟,一时有些诧异。
在等老杜回来的当口,他困意上来,就略微靠在椅子背上眯了一会儿――此时他正在做梦。
按理说,到了他这般修为,神识足够强大,很难再做梦。更奇的是,梦境却是从未到过的地方。
有声音低低的唤:“师尊。”
谢知微猛地回身,目光精准的锁定天桥一角。
秋日天干,人来人往脚步不停,虚空里弥漫着细碎尘烟。而天桥的角落里,一人白衣独立,静止不动,在这副生机盎然的秋景里十分违和。
谢知微没开始掂量该说点什么,穆涸已经拂开枯黄的垂柳,缓缓走了过来:“师尊好狠的心。”语气虽平淡,可眼神却恨不得要将谢知微吃了似的。
呵呵,要真狠心,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还跟祸害白见著似的,跑到人梦里来捣乱,真当这个师父是吃素的
谢知微蓦地冷下脸:“你觉得,为师和你四师叔白见著一样,任你在梦里胡来”
穆涸停下脚步,目光莫名:“自然不一样,师尊可比他厉害多了。”
无论是修为,还是……手段。
谢知微听他话里有话,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堵。
诚然,喂他吃冰鲤是阴损了点。可他现在这么强,禁咒早已无效。又不能拿走之前渡给他的灵力,那太冒险,万一出人命了得不偿失。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别的选择么
谢知微保持冷静:“为师的确不该那般对你,只是……”
“师尊不必解释。”穆涸扯了下嘴角,“弟子都懂。”
谢知微一愣:“你懂什么”
穆涸拂落衣摆的落叶,淡淡道:“就算师尊在弟子面前说的再好,转眼也会头也不回的离去……师尊到底还是在怨我狠心,我习惯了。”
习惯个毛!你要真习惯,就不会说得这么怨妇腔了。
谢知微道:“无论如何,你小师叔和澹台姑娘已经吃足了苦头,何必再三相逼”
穆涸垂下眼帘,不做声了。
谢知微被他这态度撩得一肚子火,按捺着道:“为何不答”
穆涸忽然道:“三天。”
谢知微莫名其妙:“什么三天”
穆涸深深的看着他,猛地向前一步,将谢知微一把扯进怀里。谢知微一愣之后,抬手就打。
开玩笑,在我梦里还能让你给欺负了
虽然在梦里,打在头上还是会痛,可穆涸浑然不觉,对准谢知微的嘴就亲。
谢知微冷笑一声,极其用力的咬了下去,堪堪咬在穆涸的舌尖,穆涸发出闷哼声――这次是真的疼了。
霎时间眼前一切开始震颤,谢知微睁开眼,一下站了起来。
毛子在一旁吓了一跳:“谢真人,这么快就醒了”
谢知微点头说:“是啊。”这特么醒的够慢的了!
毛子道:“谢真人,看你挺困的,再去床上好好睡会儿吧,老杜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一听“睡”这个字,谢知微立马精神了,他还嫌不够似的,拿起桌上的茶碗连灌好几口。他对目瞪口呆的毛子道:“怎么,他还没回来”
“回来了,可他直接拐去了艳香楼。”毛子指了指隔壁,“这种腌h地方,谢真人肯定不不喜欢也不会进去,等那厮回来,我让他洗干净再来见您。”
谢知微刚要点头,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