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才怪!这可是终极boss!
可众目睽睽之下,尹苍山信誓旦旦保证“说服”,谢知微再质疑下去,就真的成了一个护短又小肚鸡肠的人。穆涸又柔声劝道:“师尊快些回去歇息吧,天寒风大,怕是有雪。”
撇去穆涸身上略微破烂的白衣,和他周身不断浮动的暗红色光华,谢知微几乎出现幻觉,以为这是两个人在王府花园里溜达时,穆涸一句随口的话。
谢知微的睫毛莫名颤了两下,他深吸一口气,对尹苍山肃然道:“将我徒弟送到上房安歇,若有闪失,谢某绝不会善罢甘休。”
尹苍山连声答应下来。
谢知微深深看了穆涸一眼,得到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之后,才迈步缓缓走到颜知非身侧。岂料他刚站定,就听尹苍山对走出来押解穆涸的几个守卫道:“慢着。”
紧接着,缭绕在穆涸身侧的红光一动,蛇一般猛地朝穆涸刺去。谢知微瞳孔一缩,上前一步脱口而出:“徒弟!”
颜知非这回死死的拉住他,夏知绮也按住了他的另一边肩膀。
整个上空回荡着穆涸痛苦的嘶吼声,他的锁骨下方已经被那两道红光穿透,而红光牢牢的钉在那里,像两道巨大的绳索。穆涸唇色黯淡,血液浸湿了身上白衣,他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谢知微被一左一右压制着,虽然人没动,可手里的青萍剑迸发出刺眼的青光。他沉声道:“尹苍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涸喘了几口气,道:“刺穿了琵琶骨而已,师尊不必担心。”
在幻境里被连番操干时,谢知微曾经见到过穆涸的锁骨,明晰精致,堪称艺术品,该是多狠心的人才会下得去手。
谢知微紧咬着牙关,青萍剑的光华愈发冰寒。
锁住琵琶骨,是对待被关押者的惯用手段,在场之人已经见怪不怪。很多人盯着谢知微,还惊讶他为何会这么失态。
尹苍山摊手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锁住琵琶骨,万一出了岔子尹某担不起。只能委屈穆涸贤侄了。”
谢知微恨不得立刻就把青萍剑飞过去,捅烂他的嘴。
这时颜知非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知微,你要忍耐。方才你若能救你徒弟出去,应该已经得手了……此事不简单,你放心,道宗绝不让你受委屈。”
谢知微心里自是暖的,可他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几个守卫将穆涸扶上藤椅,抬着上了大雄宝殿。
一番折腾之后已经将近三更时分,九州王却和尹苍山一道,亲自带着穆涸连夜回京城。谢知微本在门外来回踱步,翘首以盼,听见这个消息,顿时一步走不动了。颜知非见他跟丢了魂儿似的,问他什么也不说,最终叹了口气:“你若真不放心,我让知绮随你去京城可好”
谢知微眼睛亮了亮,但很快黯淡下去,摆摆手,回房歇着了。
渡生房中的灯光一直亮到后半夜,一角的小榻上睡着气息奄奄的谭道远。
澹台梦问:“师父,如何了”
渡生又把了谭道远的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和缓:“多亏你一直拿灵力护着,否则就算金莲给他,也没得救。”
澹台梦微不可查的出了口气,躬身道:“有劳师父。”
渡生看向她,微微摇头:“梦儿,你太客气。”
澹台梦微微垂着头,没有接话。
渡生拨了两下念珠:“都说你变了,但为师不这么认为。你只是内向些,这一腔热心肠丝毫不冷。”
澹台梦又躬身施礼道:“师父,若没有别的吩咐,弟子先退下了。”
她面无表情的脸,就像一副精巧的冰雕,美则美矣,毫不灵动。渡生轻轻一叹:“这娃儿今夜先放为师这吧,你也累了,好生歇着。”
澹台梦又是一个颔首,开门出来。
后山大半已经烧毁,余烬星星点点,像是夜幕上的红色点缀。澹台梦独自走在烟灰乱飘的小路上,似乎在想着什么,略有走神。也因此,她没有发现有人正在接近。
等她察觉出动静,一道禁咒已经打在身上,她浑身动弹不得。她微微睁大双眼,看着飘然落在面前的谢知微,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谢知微一脸诚恳的道:“澹台姑娘,谢某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