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晟一个激灵, 十成的酒意陡然散去三分, 略显朦胧的凤眸有些惊愕地看向对面的贺兰敏之, 方才掐住贺兰敏之脸颊的手连忙收了回来。
这一收不要紧,借着周围垂挂宫灯散发出来的光芒,萧明晟清楚地看到贺兰敏之那一处的脸颊红了。
他就轻轻……想着轻轻掐一下,怎么就给人把脸给掐红了?!
萧明晟心中一时间不禁有些茫然。
“……不……喜欢……”贺兰敏之嘴唇紧抿,眼睛红红的, 一侧脸蛋留下了个红印子, 但并不严重。贺兰敏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体,
他不像是萧明晟,没有内力,没有办法凭自己从浓浓的酒意中清醒过来, 刚才喝得又多又急,酒意已经上头了。
贺兰敏之用双手勉力撑着石桌,身体摇来晃去,
茫茫然无法聚焦的眼睛最后用力地盯住了萧明晟背后那棵挂着宫灯的丹桂树上,似是赌咒着一般道:“不……喜欢……了。”
贺兰敏之小声嘟囔,似在抱怨地重复着道:“没办法……”
说着,贺兰敏之的眼睛更红了。
他松开撑着石桌的手掌, 似乎是想要回房间, 但这会儿打颤的双腿并不好控制。当即一个踉跄,左脚绊右脚, 整个人差点扑倒在地上。还是对面的萧明晟眼疾手快,
直接将人拉到了怀里。
贺兰敏之扑在萧明晟的怀里, 他瞪圆了眼睛,似乎依旧分不清自己现在的状况。
“敏……”
萧明晟刚想说什么,贺兰敏之却伸出手,用力地将萧明晟推开。虽然贺兰敏之因为这个动作很狼狈地坐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沾上了尘土,但他的表情却严肃极了。他的手用力地拍了身前的那一片土地,也不嫌咯手,拍得地面尘土飞扬,而他口齿含糊地控诉道:“不许……靠近……离……远点……”
萧明晟懵了一瞬,旋即就被贺兰敏之的态度激怒了。
凭、凭什么不让靠近!
萧明晟不高兴,自然不愿意照着贺兰敏之的想法来。他当即扑了过去,直接将人压在了地上。他用力地将脸贴在贺兰敏之的脸上,还蹭了两下,道:“我就靠近,你能奈我何!”
贺兰敏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奈、奈什么何?
幸亏两人喝酒的时候不愿有下人在旁伺候,在院外的仆役都驱走了,不然这会儿两人的形象可以崩得彻底了。
“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凭什么让我离开。”萧明晟控诉,虽然可能大概,他并不知道谁先动的心,反正那心都松动了,谁先谁后也没必要太过计较。
嗯,不需要太过计较。
就当贺兰敏之先动的心好了。
萧明晟理直气壮地瞪向贺兰敏之,哇,好无情的男人,这才多长时间啊,竟然就想要跟他保持距离了,不能忍。
贺兰敏之:“……啊?”
贺兰敏之满心茫然,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不是很能够很顺利地处理接收到的信息,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萧明晟看着那一张一合的红润嘴唇,有点诱人。
这般想着,萧明晟俯下身,咬住了贺兰敏之的嘴唇。
……嗯,口感真好。
“唔……”贺兰敏之被萧明晟咬住嘴唇,嘴巴没法张开,用力挣扎还有些疼,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本就酒气上头,再来一个呼吸不畅,贺兰敏之的眼前那是一个阵阵发黑,喉咙里发出细小的颤音。
好在萧明晟没有一直咬着贺兰敏之,他咬了片刻就放开了贺兰敏之的嘴唇,复又舔了两口,咂咂嘴,味道挺好的。
嗯,真的挺好的。
第二日辰时后,贺兰敏之才醒了过来。他眼眸半睁,茫然地看着床前垂落及地的帷幔,依旧没能从宿醉的迷蒙中恢复过来。直到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覆在他的眼眸上,将他眼前的世界重新覆在黑暗中,他才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然而,那一只覆在他眼眸上的手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的耳边拂过温热的呼吸,带着充满安抚意味的温柔嗓音,道:“再睡一会儿。”
“你……”贺兰敏之的声音异常嘶哑,刚发出一个字,他就闭上了嘴,用力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抓住那只覆在他眼睛上的手,往旁边一扔,若无其事地开口,语气里略带歉意,道:“是我疏忽了,忘了让人给你安排客房。”
其实最疏忽的是,他又一次跟萧明晟醉到了一块儿去。萧明晟是太子,在臣下家过夜,不好。即使贺兰家是萧明晟母族那边的亲戚,传到皇帝耳朵里,于太子名声有碍。
说着,贺兰敏之坐起了身体,想要下床。
然而,贺兰敏之刚揭开被子,躺在里侧的人长臂一伸,直接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往后面一带。贺兰敏之下意识想要挣扎,但他的身体根本提不出多少力气来,非但没能重新坐稳身体,反而一头栽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萧明晟!”
“嗯,我在呢。”萧明晟应了一声,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嘴唇在贺兰敏之颈后的皮肤处蹭了蹭,道:“躲什么躲,该办的事情都办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贺兰敏之蓦地瞪大了眼睛,什、什么叫改办的事情都办了?!他昨晚虽然醉了,可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胡、胡说八道!”贺兰敏之干巴巴地否认道。只是,他嘴上虽然反驳得非常快,但声线微颤,明显没有多少底气。实在是萧明晟说话的语气太过笃定,即使贺兰敏之记得昨晚发生的大半事情,记得他丢脸狼狈的一幕幕,但他仍是止不住心底发虚,复又回想昨晚种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呵。”
贺兰敏之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哼,说不出的不满与指控之意,这不禁让贺兰敏之心里越发没底起来。
……他的酒品没那么差吧?他不至于做了什么却不记得吧?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远离萧明晟,可要是因为昨晚醉酒稀里糊涂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啊,都说鱼水之欢是人间极乐,虽然因为家庭原因,他连花楼都没有逛过,更别说……尤其他昨晚除了头晕就是难受,可是半点愉悦的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鱼水之欢过!
绝无可能!
贺兰敏之好不容易聚集起些许底气来,下一刻,他就被放在他胸前摸索的手掌吓了一跳,还有身后紧贴着的结实躯体,贺兰敏之的耳朵陡然烧了起来。
“干什么!”贺兰敏之一瞬间拔高的声音几乎破了音,他抬手想要抓住萧明晟作乱的手掌,但萧明晟手腕一扭,轻松避过贺兰敏之的手,手掌直接滑进了贺兰敏之的衣服里。
温热的手掌滑过贺兰敏之里衣的胸膛,掌心里的薄茧在抚过衣下细致皮肤时。薄茧在蹭过皮肤时带来的酥麻直达头皮,让贺兰敏之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他的呼吸变得错乱而急促,下意识弓起身体竭力避开萧明晟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