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和问话的方式都莫名地熟悉,许辰川记不清在哪里听过,却条件反射地咧嘴笑了起来:“原来你还记得我”
“原本不记得,看到你跑过来的样子就想起来了。上次在旁边书店也是你吧。”
“是我,嘿嘿。真巧啊。”
青年居然也笑了。他明明没说什么,但那笑里就是透出点凉凉的讥诮意味,愈发让人}得慌。
许辰川有种被x光扫射了全身上下的错觉,声音小了下去:“那个,我不是变态什么的……”
“我知道。你是雷锋。”白祁恶劣地说。
许辰川在几秒内迅速地自我剖析了一下。他觉得如果当时换成其他人够不到书,或者茶泼了,自己多半也会出于本能跑去帮忙。但是,如果换成其他人,自己未必会这样若有所盼地等着对方的回应。
如此一想,倒真有点居心叵测的意思。
许辰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连对方是直是弯都无从知晓,这种接近的冲动也不同于情欲,更像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心。仿佛探测到了迥异的物种,想要凑近去一探究竟。
“你――你很喜欢逛书店”许辰川试着找话题。
“这是在搭讪”白祁干脆利落地夺过了话语主动权。
许辰川又一次被他噎住,讪讪地笑了笑:“相逢即是有缘嘛。”
说罢看对方脸色,似乎没有不虞的神情,便又鼓起勇气问:“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差不多也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顿饭”
这家茶馆也供应菜点,味道还过得去。白祁自己逛这块时,也会在此处待个一天半日。偶尔会有含羞带怯的小姑娘磨蹭过来,找他问个路之类的――但被个男人这样坦荡荡地搭讪,还是第一次。
“你请我”白祁抬眼望着他,那神情与其说是抵触,不如说是听见了什么常识以外的事情,“用爸妈给的零花钱请吗”
换做是一般人,才刚刚说上话就被这样连刺带压的,多半已经动了怒。但许辰川是个好相与的主,这些年独自长大见的人和事多了,虐点极高,闻言也只是温和地陈述道:“是我自己打工挣的。”
也多少存了点树立形象的私心。
白祁顿了顿,想起来了。对方似乎是个勤工俭学的穷学生。
白祁这个人,好像是带着刺出生的,天生有种可怕的嗅觉。如果不加掩饰,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会怕他――谁也不想放着一架测谎仪在身边,时时刻刻原形毕露。工作那会儿他还尽量适应环境,扯起糊涂圆滑的保护色去混淆视听。后来出了事,了无牵挂,愈发变本加厉地肆意起来。